可这怎么能行呢?
她是为了帮他才会如此,若不是为了他,她何至于去做这些事情。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他怎么能处置她?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宋辞,正如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那些死去的百姓。
……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水流声。
宋辞抬头望去,只见有一湾清泉自山顶流出,在月光下泛着波光。
这时,苏若清也停住了脚步。
忽然问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似是在问宋辞,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宋辞听后眸光微动,答道:“不为什么。有些事情必须要用人的性命来达成,很不幸,他们没挺过去,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她这番毫无感情的话彻底激怒了苏若清,他转头直直望向宋辞,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他忍不住质问道:“宋辞,你到底有没有心?他们是人!是人!”
“是人又怎么?”
不知为何,听着他这番问话,她突然觉得有些恼怒。
人?他们也算是人?
心中这样想,她也确实这样问了出来。
宋辞看着眼前濒临失控的人,嗤笑道:“乱局中的人也算是人吗?如果算,为何有人发出‘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之感慨?”
看着苏若清的眼神由愤怒变得复杂、悲痛,宋辞心中也生出了一分不忍,可纠结不过一瞬,她还是说了出来。
“苏若清,欲成大事,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严铭谨为官多年,其势力盘根错节,不知牵扯了多少人。再者,眼下江州正值用人之际,若不闹出举世震惊的动静,为了制衡,皇上会将他们连根拔出吗?”
苏若清并不言语,只静静看着她,看的久了,他只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
那个与他一起为治水灾不辞辛劳的人、那个因为严铭谨的所作所为而愤恨不已的人,好像在此刻彻底消失了。
偏偏此时,宋辞仍在不停说着:“苏若清,眼下粮食已经发下去了,所以不会再有人会被饿死。把无名山的人招安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待解决完疫病,我们就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