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宋辞在院中用练剑平息情绪,另一边,苏若清对着烛光静默不言。
两人各怀心事,但谁都没有再去找对方。
……
月亮逐渐升高,江饶城内,苏承言终于赶到了严府,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严铭谨房内。
房里,严铭谨躺在榻上,赶来的大夫立在一旁。
苏承言上前看了一眼,只见严铭谨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目。
他眉头紧紧皱着,额头时不时有冷汗冒出,好似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见状,苏承言轻叹了一口气,问道:“好端端的,严大人为何会突然昏厥?”
大夫回:“严大人年事已高,本就应该静养,如今却因为江饶之事寝食难安,积劳成疾,再加上一时急火攻心,所以……”
“严大人身子一向康健,为何会突然急火攻心?”
苏承言察觉到不对,立刻问道。
众人纷纷低下头,并不作声,只有大夫一人维持原状,叹道:“粮食短缺,吃不饱饭又如此不分日夜的处理事务,铁人尚且熬不住,何况是人。”
苏承言知道他说这话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但听后心中还是受了触动。
看着还处在昏迷中的严铭谨,他眼中闪过自责,紧紧攥住自己的袖子,低声问道:“本殿今日不是让他好好休息吗?为何他又会去堤坝上视察?”
听了苏承言的问话,所有人仍低着头不语。苏承言见状眉头微皱,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他本想用气场使人回话,但他无形中带来的压迫感却使众人将头埋的更低了,只有管家在此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
“你说。”
苏承言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伸手指着方才抬了头的管家,命令道。
管家听后立刻跪了下去,但却没有立刻开口。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苏承言此刻也卸了力,在小厮的搀扶下落座,但目光却一直落在管家身上,静静等待着他开口。
整个房内,寂静的可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许久后,管家突然抬起了头。他似是下定了眸中决心,跪着朝苏承言走去,哽咽道:“这些话,我家大人一直让我们瞒着不说,但老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求您劝劝我们大人吧!”
苏承言一听便知此事还有内情,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
“自从断炊以后,民怨不止。大人虽凭借着以往的威望劝服了他们,但架不住已经饿死人了。大人他一连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今日好不容易准备休息休息,却突然听说堤坝上有人在闹事,所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又去了堤坝。”
苏承言闻言,目光又落在了严铭谨身上,突然瞥见了他袖口处沾着的泥点。
“……”
苏承言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床前,却见他的嘴唇嚅动着,似是有话要说。
他俯下身子去听,待听清他的话后心中猛然一震。
……
苏承言突然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了管家身上,淡淡道:“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