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亚有点慌乱地追出来，少女并没有走远，而是抱着膝盖坐在一条巷子的台阶上，看起来像是在等他。

维拉斯蒂望过来，被睫毛阴影覆盖住的湛蓝色眸子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泛着一点水光。

“对不起，维拉，对不起。”凯亚突然慌乱起来，他半跪在少女面前，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开口道歉。

“别这样。”少女伸出手，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力道触碰凯亚右眼眼罩的边缘，留下微凉的触感：“凯亚，你在为什么向我道歉？”

朋友对曾经的维拉斯蒂来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汇，上一世她在两个世界间奔波，时间观念混乱，舍弃了那些可能会萌芽的友情，并对后来的那些冲着她名利而来的朋友视若不见。

这一世，大教堂收养的孤儿不多不少，他们或许是彼此密不可分的家人朋友，但这一切都和神眷者无关。

十岁之前，维拉斯蒂的朋友是半年也见不上一次的风精灵，十岁之后，是来到教堂参加一场晚会却不慎在教堂里迷路，撞破了维拉斯蒂秘密的迪卢克和凯亚。

小孩子的友情总是建立的很快，他们前一天还在好奇维拉斯蒂的到底是怎么把那个打碎的花瓶恢复原状的，第二天就在想要怎么把她从教堂偷渡回晨曦酒庄摘葡萄了。

对维拉斯蒂来说，这份珍贵的友谊异常重要，或许他们只是不希望她为了他们的分道扬镳伤心为难，所以才选择隐瞒。

但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这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至少凯亚和迪卢克不需要为此向维拉道歉。”

她有些心疼的抚上好友的脸颊，声音有些颤抖：“那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定是很不愉快的事情，这样埋在心里不难受吗？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些年都过的不开心呢。”

凯亚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让这个触碰变的更真实。

“别说了，维拉，别说了。”他闭上眸子，侧过头，贴着她的手心叹息：“每一次你回来我都很开心，我想迪卢克也是一样的，别为了这个伤心，瞒着你是我们的错——”

维拉斯蒂垂眸。

凯亚的声音止于一个落在侧脸的温热、柔软的触碰，这个吻太轻，如果不是发丝扫过眼睫的触感过于清晰，他恐怕会以为那是错觉。

“唔。。”他发出一个无措的音调。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道歉，凯亚，你们的隐瞒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维拉斯蒂直起身子，她看着有些发愣的好友，把他散落额前的柔软发丝理到耳后。

她轻声说：“那些都过去了，我更希望你能有自己想要的未来，就算不是你想要的，至少要是一个每天都开心的未来。”

“嗯。。”凯亚闭上眼睛，他呼吸颤抖着靠近，把头埋在少女的颈窝，维拉斯蒂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从的接受了这个拥抱。

过了好一会，他轻笑一声说道：“要被你惯坏了。”

他抬头看着维拉斯蒂，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笑着问道：“这算是一个礼物吗？”

“距离给你送礼物可还有段时间呢。”少女亦注视着他的眼睛，她弯起眸子笑道：“算是祝福，祝你以后每天都能遇到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