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斯蒂在这里,你居然还逞强。”
长生在旁边吐着信子:“你是吃苦吃多了,舒服一点都觉得浑身不得劲?”
维拉斯蒂把白术的手腕放回到被子里,掖实了被角,然后从他床头抽屉的药箱里取出一支红色的药剂浸到温水里。
白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些,维拉斯蒂知道拦他也没用,干脆给他塞了个枕头靠着,确定那件皮毛大衣能把人严严实实罩起来之后才打开已经温好的药剂递过去。
药剂喝到口中是温的,流入喉腔却一路发烫,把寒意都驱散了。
白术咳嗽两声,喉咙里一片腥甜,他想要掩唇,有人已经先一步把用帕子替他接住了那口呕出来的血。
这口血咳出来,他呼吸反而舒畅了些。
维拉斯蒂帮他顺了顺气,递上一杯泡好的清茶。
她叹了口气:“我不在不卜庐,你就这么硬熬?”
她明明做了药剂留在这里,可以帮他缓解病发时难熬的症状。
白术轻声咳嗽着想要解释,长生替他说道:
“他平时也吃药的,只不过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让人来照顾。”
“何必让他们白白担心。”
男人有些虚弱地说,他散着头发靠在枕头上半躺,面色苍白,有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依旧儒雅随和。
温热的手帕又覆上他的脸,维拉斯蒂把他额头上贴着的发丝理到脑后,并没劝说他,而是换了个话题。
“这些天,看见每天都有街坊邻居给不卜庐送东西,我还真是有点嫉妒。”
她在烛光下映着一点火光的湛蓝色眸子依旧清亮,白术突然意识到,他们上次这样在烛火夜色里谈心,已经是快五年前的事了。
或许是因为少女特殊的身份和她总是不遗余力的物资支持,也或许是因为些别的,在一个同样被病痛折磨的夜晚,白术向她吐露了自己长生的野心。
他没有提自己的病人,没有提与长生的契约,没有提师门短寿的命运,只说自己想要做出能让人长生不死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