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何中天老头曾经说过:“当有一天我连走路都走不动的时候,我还能思考,当我连思考的能力也失去的时候,那就是我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虽然嘴上说不操心,但其实比谁都操心,比谁都忧愁,说明他还能思考,尽管有心无力。
何中腾坐在沙发上,愣愣失神,似在回味着父亲刚才说的话。当同一句话听得多以后,真假善恶都很难再分得清楚。
“庞叔啊,你坐下吧。”何中腾忽然道。
庞管家有点受宠若惊,但不会客气,因为当何董管自己称为“庞叔”的时候,证明他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商业枭雄,而是世界上最纯朴的孩子。一个后辈恳求自己坐下,想对自己倾诉,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
所以他坐了下去。
“你也认为,倩雨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有人心慈手软吗?”何中腾若有所思地说道。从他的脸色就看得出,对于这个问题自己早有答案,而且绝对是否定的。
“我估计不是,虽然其中也不排除我们的保护措施做得周到的缘故。”庞管家模棱两可地说着,不置可否。
何中腾不以为然,沉思片刻,道:“如果不是谢广鹏那老东西还活着,你觉得现在又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
庞管家刚听这句话还没什么,但想了一会才心头一颤脸色巨变,越想越是毛骨悚然,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去想。
庞管家这时的确有了长辈的范儿,不卑不亢,自己倒半杯红酒开始品尝。
他跟何中天几乎是同一种人,生性仁慈,不但自己狠不下心,也不愿意去想像别人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