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说道:“这一晃,来临江坊都六年多了,云峰那会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都快二十了。”
卢林说道:“范先生,二月我到温陵之时,你已经离开了,我和星冉去拜见过越王。”
范先生颇是感慨的说道:“我们都老了,不过能够乘船渡海同行,也是了了一桩心愿,若是再年轻一些,也想去南洋看看的。”
卢林仔细看了看范先生的气色,似乎还好,就略显有些操劳了,于是说道:“范先生,你如今应当颐养天年,不要操心这么多了。”
范先生说道:“难得见到此等奇物,见猎心喜,有点沉迷了,如今有些门道了,就等云峰回来了。”
卢林问道:“范先生是说能够制作出这计时器来么?”
范先生说道:“有些机关得用上你制作的袖箭那种弹射,等云峰回来再看看,这计时器的原理,老夫看了你寄送回来的,那刘士元写的,已经大致弄清楚了,应该是可以制作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这计时器行船海上很有用。”
卢林说道:“范先生,用得上小子的地方尽管说,这些时日小子都在临江坊。”
范先生说道:“铸造我是不如你们的,等云峰回来,我再和他研究一下再说。”
卢林点了点头问道:“范先生这幅字是什么时候写的?”
范先生说道:“这是老夫在来林戴里之前,在大庾岭时写的,那会正准备致仕,以为此生就这样了,完全没想到还能够有如今的状况;这来了之后,遇见了水芸、云峰、王文英和你,老夫此生无憾了。”
卢林说道:“范先生,是云峰得你青睐,制作出神臂弓,文英促成了海运,小子没能帮到你什么。”
范先生笑道:“卢林你也莫自谦,云峰受你影响较多,在机关术上天赋极佳,这计时器若研制出来就非同小可,以后还大有可为;文英虽是个女子,却比男子还心智坚韧,日后的成就肯定是远胜老夫;你这每次出去所得更是令人大开眼界,你救下的十娘她们,也都是人才,这些时日帮我不少。”
卢林说道:“小子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范先生摆了摆手说道:“不止你一人去过南洋,你所得却是少有的,是你的机缘;就譬如海运之事,三十余年前老夫就未曾推动,直到文英才算成了,当初她去神都之前,也看见老夫这幅字,临走之时还留了一幅字宽慰老夫,果然是成了。”
卢林有些讶异道:“范先生,文英还留了字给你!?”
范先生说道:“是啊,只可惜是小字,不然我也裱起来挂着了,来,你们也可以看看。”
卢林跟着范先生进了房间,范先生从一个精致的木匣里取出一张纸笺来,递给卢林,卢林接过一看,上面写着【白首犹存平生志,只缘不逢时,今又海运再启,后继有传人,且试看,弟子行,圆夙愿,此去神都,尽瘁成事,报传佳音。】
这是王文英的字迹,不仅是宽慰范先生,还真是说到做到,不,应该是去之前王文英就很有信心了;卢林感叹道:“范先生,原来文英当初为海运之事去神都竟然如此有信心啊!”
范先生说道:“老夫也不知道文英是如何去说的,虽说是时运不同,合了朝廷的意思,文英她思虑得更为缜密,确实做得更为完善,胜过我们当年,越王也是知晓朝廷要开海运了,但是能够做到如此之快的就开了,老夫也是服气。”
卢林说道:“范先生,文英这些才干我是远不及的。”
范先生说道:“卢林,到外面坐,来说说你的见闻吧。”
说着三人就来到客厅,卢十娘和卢十一娘对范先生长老也是熟悉,已经烧水泡好茶了;卢林喝着茶慢慢和范先生说了起来。
听得卢林说起一路的见闻,虽然是凶险,范先生却是兴致勃勃,丝毫不在意这些,卢林毫不怀疑范先生若是年轻个十岁,这次就和黄云峰一起去了。
说及刘士元,范先生说道:“这刘士元是个人才,去市舶司教一些人出来对以后的海运极有帮助,如今缺这样的人才,卢林,你让文英招揽他去市舶司做得不错,但是晚几年再去钦天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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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林问道:“范先生,刘士元不是已经将这海图不是绘制出来了么?为何还要晚几年去钦天监,如今西胡据说有大白毛灾爆发,早去不是正好么?”
范先生说道:“卢林啊,刘士元对于星象的了解,主要是在航海星象之上,这南北星象是有差异的,他去了钦天监一时半会是帮不了多少,都需要他重新学的,没个一两年不行,而航海一趟是不够的,你们是春季去的,云峰他们是夏季去的,都不是很好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