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健觉得牙疼。
他被人扯着手出了宾馆,看着那人眼睛妖光熠熠,想揍她都不知道咋下手。
一进校门,俩人瞬间恢复成一本正经,冰云回寝室换衣服,伟健被安排在小教室等她。等他看见她穿着校服挽着女同学有说有笑走进来时,觉得应当适当地发一下家长威风——不给小妖带上紧箍咒,她都不知道供哪尊菩萨!
“刘冰云,你有什么错误尽早向我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他冷着脸,霸气侧漏地:“你等一会儿老师向我告状了,我可没这么和气的。”他扫一眼同屋的另外几位学生和家长,都在和自己的孩子聊天,个个春风和煦的,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装过了?
被教训的人乖乖站在一边,低着头,抠着手指,偷眼睛看他,用一脸的唯唯诺诺掩盖着眼睛里的挑衅。他看着这挑衅,闭着嘴,脸板得生疼。哎,两个月没见,下午才翻云覆雨、七上八下、深入浅出地交流过,还交流得那么好,这会再演什么劳什子周先生有点难啊!他这想扯丝的眼神盖得住吗?而且小混蛋还这么勾引他!
“老虎觉得坦白是义务,猫觉得逃跑才是义务。”那人用方言说道,满眼都是对他要假扮周先生的假同情和真有趣。
伟健差点没气笑了:这个小坏蛋,她在说他是纸老虎!而且这假同情不应该装得跟真的一样才好吗,她凭什么把它和有趣放在一起,这么幸灾乐祸!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沉着声。
“呀,这是咋子说呢……”坐在旁边的一位家长是位天府妈妈,才刚进来时和伟健聊过几句,穿得珠光宝气的,丈夫是位官员,自己在做生意,她听伟健是做酒店的,就说下次去那边旅游时可以住他的酒店,还开玩笑地让他准备好麻将。伟健就很乐意地和她换了张名片,请她去的时候提前打电话。寒暄之后,她就自顾地和自己的女儿聊天去了,伟健一旁看着,发现两人竟像姐妹般的亲昵,女儿赞妈妈年轻,妈妈赞女儿漂亮,相互吹捧,笑闹得不亦乐乎。现在她大概觉得伟健说话太严肃了,冰云又被训得低头站在一边不作声,便好出来打打圆场,笑道:“娃儿让你吓得不敢说话撒。”
伟健赶紧转过脸去,严格地无奈微笑:“您是不知道我这个学生,她实在顽皮得很。我要不代她爹妈好好管教她一下,她就没边儿了。您大概没听见她刚才在低声嘟嚷什么吧,我问她在学校有没有做什么错事,早点说,她说:老虎认为坦白是义务,猫认为逃跑才是义务。这一会儿就该上树了!”
天府妈妈给逗得哈哈大笑,说这个女娃儿可爱,伟健也笑了:
“气人吧?还有呢,刚才她告诉我,圣诞晚会开始前,他们班主任在小礼堂和家长有个见面会。这种见面会往往就是告状会,等会儿老师准向我告状。我都紧张半个下午了。”看一眼冰云:“老师要是告状,我就把你寒假的零用钱全扣掉。”态度俨然就是一副严厉家长风范,冰云立刻嘴巴瘪成下弧线,配合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