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多久,李卞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猛的睁眼,先是瞧见了屋檐。冷不丁一转头,一颗切口平整的头颅,就摆在他身边。
望着冯记的头颅与那一地碎肉,李卞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凝重。他硬撑着坐起来,转身之时,只见个端着烟斗的青年人坐在台阶上,眼神冷漠,手中玉瓶白里透红。
望着刘暮舟,李卞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刘暮舟吐出一口烟雾,转头看了李卞一眼,先是笑了笑,然后望向了洛楠。
洛楠立刻明白,然后平平淡淡一句:“除非学宫祭酒来。”
刘暮舟闻言,淡淡然望着他,洛楠干笑一声:“咍,玩笑嘛!那个……这么说吧,院子里朋友闲聊而已。”
刘暮舟这才点头:“好一个朋友闲聊,真是应景。”
说着,他提起姜玉霄的一半武运,虽然脸上微微有些笑意,眼神却冰冷的吓人。
李卞见状,沉声一句:“这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少年人与生俱来的武运,你想抢走不是不可以,但请不要将它用在歪路上。”
刘暮舟望向李卞,嗤笑一声:“盗人气运,挖人根骨,你们灵雾山还真是让我开了眼!你原本打算将这东西送去哪里?”
方才他与冯记的对话,刘暮舟可听的一清二楚。
李卞闻言,吞下了一口唾沫,问道:“能给口水喝吗?”
刘暮舟并指一点,半空中多了一团水,真就是一口。
李卞无奈,只得艰难起身,张嘴吞下了那一口水。充其量就是润润嘴唇,哪里解得了渴?
喝下之后,李卞又看了一眼刘暮舟,而后才言道:“三年前,我做了一件错事,即便我也是被师父蒙骗,但我当时没敢阻拦。”
说着,他望向刘暮舟手中的武运,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那个地方我没脸再进去,想去一趟山外山,将这剩余的一半武运,交给当年敢于阻拦的人。”
洛楠插嘴道:“是实话。”
刘暮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李卞身后将一只手搭在了李卞肩头。
有一口气,刘暮舟始终咽不下去,这辈子都咽不下去。
此时此刻,刘暮舟声音沙哑:“你以为,我就有脸再去武灵福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