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说出这句话，冥灵大陆各处降下了血雨，雨中有着无边的杀意，沾到雨水的人像是被冤魂附体般疯魔起来，而未沾到雨水的人也受到那杀意的影响，精神恍惚起来。

紫离渊、凝雪瑾和紫君末的眼神都有一瞬间变成了紫黑色，凝雪瑾额头上精神之眼闪烁两下，才将凝雪瑾从路桀的影响中拉回来。她立刻看向身边的紫君末，手指轻点他的额头，让他回神。

紫离渊看着天空中的路桀·冥渊，很巧的是，路桀也正在看他。两位深渊之主的眼神对视着，并未分出胜负。

十一级，紫离渊确定了路桀·冥渊现在的级别。幸好只是十一级，他还有一战之力。

“你是……”一位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进入神界时间较晚，并不认识这位。

路桀·冥渊微微一笑。

那位神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霎时间，那位神变成了灰烬，和血雨融合在一起，自他之后，所有降落在深渊族的神和怪物一同消失在血雨中。

深渊族安静下来，只听得到雨滴落的声音。

这就是路桀·冥渊。众人再次意识到，这是那个说出“原来，这就是死亡”，并在几百万年前险些灭掉整个大陆的路桀·冥渊。

他回来了。

尽管他灭掉了深渊族的所有敌人，但却没一个人能高兴起来，不，或者说正是因为他灭掉了深渊族的所有敌人，所以他们才更加害怕——

那些可是神啊！那么多的神，竟然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杀掉了，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他们那么多天的浴血奋战在他面前就像是个笑话，而他们的存在在他面前也是个笑话。

颜姬动了——就在所有人都因为路桀·冥渊的出现而呆在原地的时候，颜姬动了。她手中出现了本应该封印在封印之地、已经十八年未出现的弑神剑，体内的冥力一瞬间到达了神级。

她要杀了他——这是大陆圣女历代传承的使命——身为大陆圣女，从她接过这一称号开始，深渊之主就是她永恒不变的敌人。

尤其是路桀·冥渊，第一代深渊之主。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紫离渊明明就站在她附近，却都没反应到她已经发起攻击。她额头上的神印闪烁着光芒，和弑神剑一起朝路桀·冥渊刺去。

路桀·冥渊眼神转移到她身上，微微一笑。

剑身入体的声音传来，颜姬的全部神力都由弑神剑传入到那人体内。她拿着剑的手微微发抖，缓缓抬头，看向那挡在她前方的人。

“……阿瑾……为什么？你……阿瑾？阿瑾？”颜姬慌张地看着手里的剑，又看向凝雪瑾胸口的伤口。

她刚才用的可是神力，而且毫无保留……

颜姬与凝雪瑾身后的路桀·冥渊对上眼神，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在说四个字——

“你真幸运。”

紫离渊终于赶到两人身边，挡住了路桀看向颜姬的视线。幸好，幸好凝雪瑾反应迅速，否则颜姬就会像那些神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是他也救不回来。

“……”凝雪瑾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她还没能来得及发出声音，她的身体便从脚开始逐渐化成灰烬。

颜姬的剑上空了起来。

路桀·冥渊抬头，看着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绿金色的雨。他伸手接了一滴，感受着那滴雨上强大的生命能量。

随着雨颜色的转变，深渊族所有接触到这绿金色雨的人都感受到浓郁的生命力涌入体内。染镜被刺穿的那只眼睛接触到这雨点之后重新长了出来，他的面部完好如初，连脸上的血迹都被那雨冲刷干净。

这是凝雪瑾生命力的结束后送给世人的礼物。

颜姬的心脏一阵疼痛，她倒在紫离渊身上，她不明白为何刚才的自己会做出攻击路桀·冥渊的举动，若是她不攻击，凝雪瑾就不会死。

她替她挡住了路桀·冥渊的湮灭魔法，同时也被她的剑刺中。她被他们二者联合攻击，不可能再活。

她想呼喊些什么，但嗓子完全发不出声音。

“阿颜，没事的，没事的。”紫离渊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雪瑾会平安的回到我们身边，没事的，不要哭。”

颜姬并不知道凝雪瑾的不死之身，自然不会相信紫离渊的话。两位神的攻击全部落在了她身上，她怎么可能不死呢？

紫君末也动了，他手心接过那绿金色的雨滴。阿瑾……消失了？被颜姬和路桀·冥渊……？

紫离渊皱眉，回头看着正在向他们走来的路桀·冥渊。路桀向来是睚眦必报，颜姬既然动了手，他就不可能放过她。

他必须要阻止路桀·冥渊。

路桀·冥渊走到他身边，颜姬愤恨的瞪着他，她要杀了他，她迟早要杀了他为阿瑾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