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儿你这县长干得真漂亮,打武举人打得真过瘾,将来我也想当县长。”
秦慕楚趴在楼梯扶手上,捣鼓着把手枪。
演之前,他还担心自己能不能演好,可副导演说开拍的时候,他瞬间就进入了状态。
台词清晰,断句、气息、节奏都很好,最重要的是——自然。
自己和江文平时就是这么相处,两人现实里是义父子,演得又是义父子,画面说不出的融洽。
江文在那拨弄唱片机,听到秦慕楚的词儿,回了句:
“你不能当县长,也不许当土匪。”
秦慕楚低头捣鼓手枪的眼中闪过一抹奇怪。
这个反应不是剧本要求,而是他真的奇怪。
唱片机,怎么没响?
按照剧本,这时候唱片机应该已经放起了莫扎特的音乐,江文在那拨弄唱片机就是干这个的。
可没人喊卡,江文也已经走了过来,秦慕楚只好压下疑惑,继续演下去。
江文走到秦慕楚旁边,和他分处楼梯扶手两边,拍拍他的肩膀,开始说词。
“……我答应过他,让你有出息。”
说完,江文就看向唱片机。
玛德,光顾着听这小子台词,唱片机还没来得及打开。
“那我当什么才有出息?”
这句词本来应该充满疑惑,但秦慕楚又加上了些焦急。
他太想看到江文接下来怎么办了。
这遍戏他已经不带着过的希望,江文连道具唱片机都没弄响,下面的词儿就没法进行。
秦慕楚已经想好这遍ng后怎么用江文的方式“夸赞”江文了。
果然,听到秦慕楚的话,江文张嘴想说话,看了两眼唱片机又把话憋了回去,就这样顿了下,又对着秦慕楚说道:
“当学生,读书,多听这个。”
江文手一指唱片机。
“没声啊。”秦慕楚立刻道。
编,我看你怎么编。
不料江文竟然真的有办法,随口就道:
“嘿,这帮买官的县长,就知道捞钱,唱片机都撩坏了。”
接着,他就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唱片机旁,把“坏”了的唱片机开关给打开。
就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伸手,拧开关。
完事还恬不知耻的来了句:
“嗯,修好了。”
在秦慕楚被老江同志的无耻震惊懵了时,老江同志已经走回了他旁边。
“这单干完,爹送你去留学……”
……
“好,卡!秦导,江导,你们来看看。”
副导演没有评价演得好不好,也没说过没过。
他说了也不管用。
江文眉头一挑,走到监视器前,拍了拍副导演的肩膀,强调道:
“是江导,秦导,顺序不能乱。”
副导演讪讪一笑,他刚刚就那么随口一喊,哪儿注意先后顺序。
“别理他,谁出钱谁大爷。叔,我看好你,下部戏你当导演,他给你当副导演。”
秦慕楚专业拆江文台。
把江文挤开,看监视器里的刚刚拍摄的画面。
他挺好奇自己演出来是什么样的。
副导演可不敢搭话,这父子俩开玩笑,他听着就行了,走开给江文腾出位置。
江文被秦慕楚这么怼也没觉得丢面儿,反而感到亲切。
但还是憋着坏,一只手绕过秦慕楚肩膀,用刚刚拍戏没抽完的烟熏他。
“怎么样,看见你和老子的差距了吗?”
“看见了。”
“哦,在哪?”
江文把烟拿开。
“我不会修唱片机。”
“……”
江文又把烟凑了过去:
“这叫临场发挥,你懂不懂?”
秦慕楚摇摇头,把江文的烟拿掉。
幼不幼稚。
叹息一声:
“重拍吧,老江,认真点,别拖后腿。”
这话一出,片场一片笑声。
整个剧组能这么说江文的,也就秦慕楚了。
“不重拍,就这一遍,挺好的。”江文却拒绝了。
他刚刚也看了监视器,虽然出了状况,但自己的临场发挥完美弥补了。
最重要的是……
谁说自己改不了剧本的,这不是改了?
……
晚上收了工,剧组回了市里的酒店休息。
江文安排了个包间,欢迎秦慕楚的到来。
下午人刚到就被拉去拍戏,晚上要是再不招待一顿找补,那得罪的可不是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