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负面消息又不能有损他的律师形象和咱律所的形象,还得让同行都觉得他做的没错,让老百姓能深刻的认识他……”黄援朝微笑道。
“好吧!先试试,反正这个案子也没人愿意接。”万可法道。
二日后,方轶一早驱车去了看守所,会见那位因杀父并引起公愤的被告人。
前一日,方轶跟法院沟通阅卷的时候,提出能否不出庭,仅提供纸面辩护意见,法官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建议他出庭参加庭审,程序上的公平公证还是需要的,如果律师不到场,差点意思。
得!这回不去还不行了。
坐在隔栏另一边的被告人冯涛穿着看守所马甲,胡子拉碴,一双眼睛露着凶光,一副天王大他王二的表情,让方轶很反感。
“你不是就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死他的吗?我全告诉你,你就别瞎忙活了,全村的人都恨不得我死,你根本救不了我。”冯涛半仰着脸,用鼻孔对着方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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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没有想救你,我也没那个能力,我只是想了解事实,让你得到公证的审判。”方轶冷冷道。
“切!少跟我扯什么公平公证那一套。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子快活一天是一天。”冯涛斜着眼睛看向方轶,态度相当嚣张。
“好吧。你的生活方式与我无关。能把案发经过说下吗?”方轶面无表情道。此时的他只想尽快完成会见,一见到这种人,心里就恶心。
“我们家就我一个,两个老东西不中用,既赚不来钱,又干不了多少活儿……”冯涛一脸死不悔改的表情,开始讲述案发讲过。
被告人冯涛一家生活在偏远的乡村,他小时候学习不好,上完小学就不上了,由于年龄太小无法外出打工,只能在家里跟着父母种地。
时间一长,嫌下地太累,他所幸躺平,在村里开始啃老,成了村里尽人皆知的懒汉。他父母没日没夜的干,赚的钱仍旧不能满足他日常开销。
慢慢的他怨天怨地,埋怨父母为什么不努力工作,给他挣下一份家业,他最羡慕的就是富二代。
时间一长,怨恨在他心里开始生根发芽,对他父母非打即骂。后来他父亲得了脑血栓行动不便,无法下地干活,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了他母亲身上。
家里收入锐减不说,父亲治病还花去了一大笔钱,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外债,让他对父母更加的不满,并且经常对母亲下狠手,后来打得他母亲都不敢回家。
三个月前,冯涛喝了点酒,撒酒疯,在家中殴打因患脑血栓行动不便的父亲,其父被打的哭天喊地,后来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找来了村主任,这才把他拦开。
没过几天,冯涛从外面喝酒回来,看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父亲不顺眼,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将其父打倒在地,身体多处受伤。
后来邻居再次找到村主任,村主任带人赶到他家时,冯涛的父亲已经奄奄一息,急救车赶到后,将其父拉到医院进行抢救,但是人到医院时已经没了呼吸。
村主任见冯涛父亲被活活打死,立刻报了警。
经法医尸检,其父双侧胸部皮下及肌间广泛出血,双侧肋骨多根多段骨折,左肺广泛挫伤,致创伤性、疼痛性休克并发呼吸困难死亡。
此后警方将冯涛抓捕归案,检察员审查起诉后向法院提起公诉,将案卷移送至中院。
听完冯涛的叙述,方轶下意识的去摸兜里的香烟,突然记起守所不让吸烟,只好又收回手来:“你不后悔吗?这么做。”
“后悔什么?人活一世就得潇洒,跟那两老东西似得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拼命干,能落下什么,最后也就解决个温饱。这样活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冯涛撇着嘴道。
方轶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家伙已经无可救药了。
走出看守所,他来到车前,点了一根烟,平复了下心情,如果法律规定打死人不犯法,他真想把冯涛揪出来胖揍一顿,神马玩意啊!
尽管如此,他仍然要准备开庭的辩护意见。即便被告人十恶不赦,律师的职责他还是要履行的。看来这次被人骂是免不了,不过好在是在中院开庭,不是在当地公审,应该不会飞砖头和石块。
一周后,冯涛的案子开庭了。
庭审现场旁听席上坐满了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村里的乡亲。公诉人指控冯涛故意伤害罪,而且故意伤害导致其父死亡,应当从严从重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