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把顾倾尘抱到医院外面院子的长椅上,掏出手绢给她擦干净眼泪,双手捧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揉搓。
顾倾尘还在抽咽,呼进去一些新鲜空气,总算是能喘上气了。
“把自己哭死,你就要上新闻了。”
陆景淮低垂着头,认真揉搓她的手,专注的神情和那浑身的冷冽是两个极端。
她的手心恢复了一点温度,心却是冰冷至极。
低头看蹲在脚边的男人,挺拔的鼻梁上,长睫微垂,看起来无比认真,她很想笑。
脸上肌肉是僵硬的,她笑不出来。
良久,陆景淮把她的手搓暖了,经脉也活络了,顾倾尘用力一抽把手抽出来。
陆景淮抬头来看着她,顾倾尘举起手。
陆景淮没躲,硬生生挨了她一巴掌。
她唇齿间溢出来的是无尽的愤恨:“陆景淮,你不得好死!”
陆景淮呆住。
他想过她恨他,没想到她这么恨他。
半晌,他低眸哑笑:“嗯,我不得好死,那你就要好好活着看我不得好死,别先把自己哭死了。”
顾倾尘冷笑:“你放心吧,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想办法报仇的。你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她起身,拂开他伸过来的手,盛夏里声如寒冰:“别碰我,杀人犯。”
陆景淮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眉心紧蹙,一团雾水。
他承认他是个混账,但是他不是杀人犯。
**
老陈第三天就被送去火化了。
没有什么医患纠纷,顾倾尘和顾美丽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逐渐平静,最后接受了老陈离开的事实。
其实一早就做了准备的,只是后来陆景淮在国外找到这方便的专家,让他们又燃起一丝希望。
如今只是一切回到原点。
老陈当年为了娶顾美丽已经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了,他以前叮嘱过顾美丽,死后骨灰放哪里都行,别送回他老家去。
生病的这几年,老陈的事业彻底毁了,以前那些朋友怕他们一家的穷病沾染到自己,都纷纷断了联系。
所以追悼会也没有必要了,顾美丽把老陈的骨灰送回她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