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当是可行的。
问题是陈晋没有真火,想要火,就得寻个厉害的高人入宫来,用火来帮忙烧。
以朝阳观的地位和实力,观中自然不乏修道第三境以上的修士。
但姑且不说人家肯不肯帮忙,就算愿意,陈晋也不敢轻易答应给别人入宫来。
内景观,代表着一个人最为核心和私隐的秘密之地,岂能容人随便出入的?
一旦开放,而对方心存恶念的话,简直等于开门揖盗,把自己性命拱手相送给别人了。
此为大忌。
苏孝文不同,他是陈晋的老师,又是阴魂状态,他不是闯入,不是侵入,而是完全的依附。日后具备条件的话,将会成为陈晋文庙的一尊祠灵。
既然不能请外人出手帮忙,陈晋只得靠自己,但《三立经》是没有“火”的。
所以去哪里找“火”?
道家有真火,释家有业火,只需得其一,他很快就想到了佛相金身之上。
金佛恶灵已灭,只留下一尊纯粹的金身,此身不凡,能镇邪灭恶,鬼神辟易。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陈晋碰到阴邪之类,若是己身无法对付的话,大可亮出金身来,就能把对方摆平了。
所以说,把金身放在壶天里,等于是一张底牌。
至今为止,他还没有动用过这张底牌。
牌好不好用,往往需要因地制宜,陈晋出问题的是内景观,这就显得矛盾了。
金身实物是不能进入泥丸宫的,除非观想感应,化作映像进来。
陈晋可以对之进行观想,可观想之后就不对了,他的根基为文庙,却去观想释家金身,这种行为的性质存在路线问题,并很可能造成激烈的矛盾冲突,从而使得后果严重。
也许在上古时代,有大能仙人能两家兼修,甚至三家一起来,但这对陈晋来说很不现实。
因此,此路不通。
这些时日来,他一直在想其他的方法来解决,拖延至今,始终不得要领。
虽然恶意的蔓延已经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不会再扩散,也不会再恶化,但问题依然存在着,无时无刻在影响着他的精神面貌,使他容易感到疲累,尤其是跟人动手过后。如果动用了元神道法,阻滞妨碍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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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陈晋感到很不爽快,有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感觉。
经过上一次的刺探,他确定江州文庙出了问题,但那个问题是目前的自己根本无法去面对解决的,硬要去对付,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陈晋唯有扫干净自家的门前雪,做好自己再说。
不要小瞧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芸芸众生,若是人人能做到这一步,便已是人间太平。
面对文庙遭受的侵蚀,陈晋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神剑削不掉,文气神韵刷不干净,根源在于,此为祸起萧墙,属于内部的自身问题。
内部矛盾,总是最难解决的。往往需要引入外力来,打破常态,才能恢复正常。
折腾了许久后,陈晋霍然发现,还得在金身上想办法,做文章。
既然文庙与释家金身存在根本对立,那如果金身的形态发生了改变,已不复存在了呢?
实际上,那金身已被磨碎成粉,装进瓶子里了。
不过物体的形式是一回事,当凝视着这堆金粉之际,人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金佛原本的面貌来。
这一想,观想岂能不出纰漏?
也许可以强迫自己不去回想,但强迫本身,就会造成胡思乱想,反而把事情弄复杂了。
正好比有人嘴上说“不信佛”,但他们的心间,却是有着佛的形象,不可能做到心中无佛。
因为看过了,也就想过了。
只要是观想过,心意法念中便会残留了印象,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对于那尊金佛,陈晋可没少摆弄过,砸过砍过烧过,一系列的操作中,早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印象。
是以哪怕现在成了一堆金粉,可当拿出来观想的话,脑海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金佛的样子。
如此一来,就没办法安心地去想了。
赶鬼市,卖香灰,特别是看到朝阳观修士的神灯后,陈晋受到启发,一个新奇的想法成型:
他决定把金粉倾倒出来,以粉为墨,然后写成字。
这样的话,他观想的就是字,而非金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