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敛了笑容,一双眼睛盯着秋银瞧了又瞧,“真是我妈说的?那我去问问她,到底~”她作势要推门出去,秋银急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就当帮衬帮衬你兄弟吧。厂里效益不好,工资都发不全,秀忠这段时间愁得觉都睡不着。”
朱秀秀有些发愁,让她帮忙找工作或是跟着做生意之类的话,肯定不是她亲妈说的,但若是自己真去问了,保不齐这事儿就要变成真的了。
再者,自己的兄弟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道?厂子效益不好有可能,要说他会为这事儿发愁,那就是拿她当小孩儿哄了。
说起来都是家中的幺儿,她这兄弟和薛明杰简直没法儿比。
朱家条件尚可,父母又偏疼这个弟弟,从没让他在钱上操过心,却也养成了他大手大脚花钱的坏习惯和不思进取的惫懒性子。
朱秀秀早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但想着毕竟是亲弟,要真是遇着困难了,自己袖手旁观也不合适。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决定避重就轻,“要找工作的话,我可以帮忙打听下,明杰姐夫的装修公司应该还在招人。不过~具体的工种我不能打包票,秀忠一直在厂里上班,工地上的活儿没接触过,估计要从小工做起...”
她说话一向语速慢,秋银听到一半就不耐烦了,轻轻搡了搡她的胳膊,“姐~这可是你亲弟。”
“哟,亲弟怎么了?国忠还是她亲哥呢~”话音未落,客房的门就被从外推开了,是秀秀嫂子红梅,不说进也不说不进,就这么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一副要看好戏的姿态。
原来方才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红梅想着路上要坐四个小时,便赶紧去上了个厕所。
从厕所出来时,她就看到妯娌秋银拉着小姑子进了客房,像刻意要避着人似的鬼鬼祟祟。
红梅四处环视,两只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现在谁不知道她家小姑子发达了?这么大、这么考究的宅子,还有门口停着的那辆锃光发亮的小轿车,还有楼上衣橱里那一套套光鲜亮丽的衣裳,她看得几乎要流口水,恨不得这些全都是她的。
早在来的路上她就想清楚了,小姑子一家吃香喝辣的,让她跟着喝口汤总不难吧。
可恨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却被秋银这个尖货抢了先。她一甩手,悄声跟了上去,隔着房门将里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秋银尴尬地咳了一声,“嫂子,怎么不进来?”
“进来干什么?就这么着挺好,我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要这么偷~偷~摸~摸~”她语调阴阳怪气,显然是被酸得紧了。
狗咬狗,一嘴毛。
外头客人们还都在,朱秀秀不愿在这个档口看这两个尖货互掐,便抽身往外走。
秋银要去拦她,却被红梅侧伸出的脚绊了个趔趄,“大嫂,你!”
却说朱秀秀三两步走到客厅,见亲妈正靠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禁有些气闷。她妈偏心小儿子不是一两天,偏偏又是个绵软糊涂的性子。和儿媳妇们相处,总想着息事宁人,却不知这样只会把她们的胃口越惯越大。
这事儿可大可小,姑姐帮了自己家这么多,她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给她添堵,这事儿还得找她爸说。打定主意后,朱秀秀径直向茶室走去。
“爸,我跟您说个事儿...”
老朱同志凑上耳朵听得认真,只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随后一拍桌子,“不像话!她还有脸要你拉拔?上回金链子的事儿我已经把你妈臭骂了一顿...拎不清...要拉拔也不是这么个拉法儿。”
朱秀秀面带委屈,“不是我小气,明杰自己也是沾了姐姐姐夫的光才有今天,这些恩情我们已经是无以为报,要是再把朱家人弄过来~那我成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尖货,形容一个人精明爱算计的意思,非“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