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都没想,一步迈出,抓起书生就抛出庙宇,随后运转术法,整座山神庙被一阵狂怒阴风围绕,杨宝芯居然暂时跻身了凝神境界。
虎精喜笑颜开,眯眼道:“果然,那老山神遗落的链子是被你得到了。”
杨宝芯已然手持一副锁链,她自身也在遭受锁链反噬,但现如今并无其他法子了。
虎精咧嘴一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与我拼命?你不是也在吸食村中百姓阳气,我想去吃顿饱饭就不行了?”
杨宝芯甩起锁链砸去,开口道:“他们欠我的,但无论如何,我没伤他们性命。”
锁链甩去之时,杨宝芯明显虚弱几分。结果另一头儿还被那只虎精一把抓住,轻轻一甩便将杨宝芯甩飞,砸塌了一面墙壁。
对于寻常炼气士,隔一境,就如同相隔一道天堑。
再是拿着锁妖链的黄庭境界,也很难与金丹境界交手。
除非那条锁妖链有灵兵甚至仙兵品秩。
只可惜,杨宝芯手中拿的链子,只堪堪脱离凡兵品秩而已。
小院屋中,刘景浊咧嘴一笑,轻声道:“百节,我给白小豆讲过的道理,再与你讲一遍。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观人要在临财、临色、酒后、忽略。这杨宝芯,自己大难临头还能把我那具符箓分身丢出来,说明她虽然只是个鬼修,但人心尚在。”
隔壁屋中,窦琼硬着头皮钻进被窝儿,却忽然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不得了的。甚至老婆婆还时不时帮着自个儿盖被子,生怕夜风冷冽,容易着凉。
窦琼一直在想方才老婆婆说的话,她家闺女,是被村子里的人逼到远嫁的,怕是早就没了。
当时窦琼只想一件事,那就是让刘景浊解除自己的封印,她要把那些为了不惹事而去拿别人的一生当做筹码的人,一个个全宰了。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个外人可以主宰老婆婆女儿的人生?
可刘景浊却以心声说道:“窦琼,谋划诋毁我弟妹时,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
所以,好不容易有个床睡的夜晚,窦琼注定是睡不着了。
老婆婆忽的开口:“闺女,别想那么些个,我瞧得出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那个带着剑的小伙子,也肯定不是什么坏人。一辈子到头儿了,看人相貌不清楚,看人心,还是挺准的。”
窦琼沉默许久,也不知道老婆婆是不是已经睡了,反正她小声问道:“婆婆,人的喜怒哀乐是不相同,但却相通的吧?”
老婆婆果然还没有睡着。
老人家侧过身子,轻声道:“我也不晓得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你要是能为他人着想,他人当然也会为你着想了。人活在世上,人情味的多少,与人聪明与否关系不大的。”
破庙当中,那只虎精笑盈盈走出门,瞬身到了被甩飞的读书人身旁,抬手一挥,原本是想将读书人开膛破肚,结果挥手之时,那个年轻人居然变作一张符纸。
冷不丁一道剑光划过,破庙外就只剩下一头身首异处的白额虎了。
杨宝芯挣扎着起身,转头看向家中,一脸骇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