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晾忽的一愣,赶忙拍了拍身上灰尘,抱拳回礼。
因为刘景浊身后那些英魂,尽数转身,齐齐冲着龙丘晾抱拳。
片刻之后,虚影消散,龙丘晾无奈一笑,自言自语:“刘顾舟啊!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儿子?若他长大路上有一点儿跑偏,结局可就远不是如今这般了。”
若是一个不愿意多想想,不愿意多做些什么的人,即便他还是去了十万大山,会想得到为那些尸首入土为安吗?
如若没有“多此一举”去把那些个先辈尸首入土为安,那刘景浊又哪儿来这么多护道英魂。
算一个孩子长大后心性如何,可比算明日有雨无雨难得多了。
因为人终究是人,是人就会变,无论自己承不承认。
刘景浊当然知道龙丘晾为什么离不开白鹿城了,这个离开,并不是不能走远,而是不能长久离开。
各洲大鼎,皆有镇物。而龙丘晾在与不在的白鹿城,那是两回事了。
其实刘景浊还想问,天门开时,龙丘晾这些个立马可开天门的存在,会怎么样?
挨了两拳,但又吃了丹药,只是骨头断了这种“皮外伤”,所以这会儿刘景浊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落在城门口,刘景浊略微抬头,却瞧见了一个身穿灰衣的女子站在城门另一头。
刘景浊站在城外,笑问道:“陈姑娘是有事儿?”
话音刚落,刘景浊瞬身后移几十丈,让过了陈文佳一拳。
刘景浊皱眉道:“陈姑娘,这是何意?”
陈文佳只是沉声道:“我以归元气巅峰,对你归元气巅峰。”
刘景浊一笑,挥手甩开独木舟,一个侧身让过一拳头,可那拳罡如炸雷,终究还是把刘景浊震飞几十步。
青年人卸去打来的拳罡,飘飘然落地,略微卷起袖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文佳面无表情,拉出个拳架子,霎时间拳意如同飞瀑倒流,极其霸道。
但陈文佳并未在身上凝出一副琉璃甲。
人未到此,拳意先到,拳意在前方开路,拳头随后到此。
刘景浊略微转身,等陈文佳贴身之后,三寸距离,一拳击发,并未留力。
可他也没讨什么好,陈文佳显然也是个不怕疼的,居然不拦着拳头,手作鹤啄,狠狠戳在刘景浊额头。
就这一下,陈文佳暴退数十丈,刘景浊更惨,被一拳头砸在头上,血气都冲上眼睛了,这会儿一双眼珠子红的堪比兔子。
结果陈文佳再次起身而上,刘景浊则是双脚重重踩踏地面,一个瞬身拔地而起,两人从城外打到城内广场,居然都无人问津。
城头上,姜柚目瞪口呆,嘟囔道:“陈姨有点儿欺负人了,我师傅明显有留手嘛!”
龙丘洒洒撇撇嘴,看了看姜柚,没好气道:“这还叫留手了?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往脸上落拳也不含糊啊!”
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怜香惜玉,他倒是得敢。
广场之上,刘景浊与陈文佳再次互换一拳,两人各自倒飞出去百丈。
刘景浊咽下一口血水,还是没忍住问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陈姑娘?”
陈文佳也揉了揉脸颊,一边儿大一边儿小。
她忽的气势拔高,干脆再不压境。
刘景浊也没法子,只得覆上一层琉璃甲,再挥手召来独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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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沉声问道:“陈姑娘是要打生打死?说出个道理来啊?”
陈文佳转头看了一眼,忽的气势直坠,收回一身吓人气象,咬着牙,冷声道:“瞧不上你跟别的没关系,只是觉得你有辱武道。”
刘景浊眉头一皱,沉声道:“我怎么就有辱武道了?我也是武道中人。”
结果陈文佳冷哼一声,说道:“三十岁的归元气巅峰,天底下有几个?有些人修行武道,却想着某个时候以自身武道气象为踏板,自散武道境界,去拔高炼气士境界。这样的人,我看不起你。”
刘景浊无话可说,一阵无奈。
那些个刚刚赶到要看热闹的,屁股都没有坐热呢,人家不打了!
无聊,真无聊。打架不打到另外一方起不来的,都无聊。
不远处城头儿,坐了一排人,有的还是孩童模样,有的是少年人模样,有的则是青年人模样。这些都是长老殿那边儿的天才,当然都是天才,但白鹿城有个龙丘棠溪,她们便无出头之日。
这一排人,都姓龙丘。
左侧首位那个女子,龙丘南枝,大长老的孙女儿。中间的青年人,龙丘柏,二长老的小儿子。右侧青年背剑,个头儿略矮,本名房尘玹,后来被长老殿接回白鹿城,改名龙丘尘玹。三人都很年轻,龙丘南枝二十出头儿,金丹境界。龙丘柏五十岁,神游境界。龙丘尘玹也是五十而已,神游境界。
这些都是天骄了,但鱼雁楼那榜单上偏偏就没有。
只不过,按照鱼雁楼那名,也不是解释不了。
毕竟九洲天骄榜单,唯独两个神游上榜。一个是龙丘棠溪,另一个是排名倒数的玉骨山祝贺。但龙丘棠溪那时二十四岁,神游境界。祝贺虽然年过九十,但神游巅峰,归元气巅峰,足够上榜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上榜前提有些苛刻。九洲榜单,最次都得有堪比真境的战力,且年不过百岁。各洲榜单,两百岁之内,也是最次都得有真境战力。这样一来,有些炼气士也没法子,就只能处于这种尴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