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面色尴尬,再问一句:“多少钱卖?”
中年人一把丢下抹布,用此地方言说道:“一镒金,拿不出来就快滚!”
刘景浊笑盈盈道:“拿出来呢?”
中年人撇撇嘴,“你拿出来,我立马滚。”
于是刘景浊便取出二十四金。
中年人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走来,一把抓走金子,一边冲楼上喊:“崽哎,喊上你娘,咱们搬家。”
这话听得糯与惊一脸黑线。
怎么像是骂人啊?也就那句崽听清楚了。
中年人飞速跑去后方,拿出房契,签字画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抓着他的“崽”,领着媳妇儿,只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行李,赶着牛车走了。
此时惊才问了句:“这……是不是给多了?”
糯嘟囔道:“把不是去了。”
惊板着脸,“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糯撇撇嘴,“你不就比我大那么一会儿?”
两人各挨了一巴掌,“别吵了,抓紧收拾,你们自个儿去楼上挑住处,以后我要在这儿开个药铺,你们就去山上给我采药。”
惊诧异道:“先生还懂医术呢?”
糯嘁了一声,“我家先生什么不会?”
很快,楼上楼下就收拾出来了。楼上好几间屋子被改成了三间房,还多了个露台,睡醒就能瞧见太阳爬上云端。
惊与糯身上的符箓越来越多,药铺里的草药也越来越全,来找神医瞧病的乡民,也越来越多。
日子还是那样,刘景浊每人给人瞧病,闲暇时间就酿造一些酒水,时不时会与惊和糯一同进山采药。
某人指着某处飞瀑,说几万年后,会有人在彭泽远望飞瀑,写下飞流直下三千尺。还说,几万年后,也有人会在此留下一句只缘身在此山中。
少年少女若是疑惑问道,先生怎么知道?
当先生的故作高深,掐指一算。
光阴如梭,入世日子过得很快。
药铺中的刘神医早已远近闻名,不乏有达官贵人登山求救。只可惜,刘神医向来只坐诊,不出诊。
一日清晨,匡庐有雪,刘景浊推开露台门户,看着群山覆雪,笑着抿了一口酒。
有个年轻姑娘笑眯眯跑来,从后面一把搂住刘景浊脖子,笑盈盈道:“先生先生,我结丹了!”
门口有个黑衣穿草鞋的年轻人靠着,怀里抱着一把漆黑长剑。
“乐什么乐?我不也结丹了?我还比你早结丹。”
年轻姑娘气鼓鼓转头,面容清冷,但神情不冷。
“哼!不就早那么一丢丢!”
刘景浊笑盈盈转身,轻声道:“好了,都是二十岁的人,才结丹,还乐?你们先生我,在你们这么大时,早就登楼了。”
兄妹二人哪里晓得,他们的先生所谓登楼,其实是被人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