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扬鞭而去,踏着春风一路向北。
两人离去后,桃花在人间开了六次。
六次花开,便过去了六年。
这六年里,疯帝最终寡不敌众,在三路大军的包围下自焚于陇西。
他死后,温洋也像吃了迷魂汤一样,突然带着底下的一大帮子人,从人间蒸发了。
疯帝死这天,楚温惜把他麾下的天子军一个个清点出来全部砍头,她提着带血的长刀立在陇西宫殿前。
还没到十月,一场大雪就早早来到人间,鹅毛一样纷纷落下来,把她身上的血污全部遮去。
她站在那,看着疯帝烧焦的尸体,缓缓揭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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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的一声脆响,银面具重重的摔在疯帝旁边。
“元宪。”楚温惜撑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哑着嗓子说道:“听说死并不是众生的归宿,那你,应该会下地狱。”
她缓缓轻笑,将近二十年的奔波在她脸上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痕迹,她有些老了,眼神里那丝化解不开的憎恨也终于释然了,仰着头,看向白茫茫的雪天。
“大冷天的,站在雪地里干嘛?”
有人抱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走来,一脚踹开疯帝的尸体,把楚温惜身上的雪粉拍掉,为她裹上披风,数落道:“打到这里已经够了,先去歇息,剩下的事交给谢遇。”
“展飞熬了药,你忙着打仗一口都没喝,这会儿他正坐在角落里吃鼻涕,说他没用、照顾不好你,我耳朵都要被他哭聋了,嗡嗡的。”
楚温惜低咳几声,扶着儿子的手走了两步:“小璃,娘走不动了,你背娘回去吧。”
樊璃看到母亲羸弱的身体,默默矮下身去,把她背回营帐。
楚温惜急忙喊了一声:“刀,别把刀落下了——”
樊璃酸着腰,前两天被某个憋久的老男人逮着一丝空闲差点把他骨头弄断,这会儿他背着母亲便有些吃力,听到对方催促,连忙道:“知道了,我捡、马上捡!”
樊璃提着刀、背着母亲走在大雪地里,时不时念叨她几句,风雪呼啸,背上的人渐渐没了声息。
他顿了一下,站在雪中不动了。
天风狂卷,拉拽着枝头的几片枯叶卷入那白茫茫的飞雪间。
这天地冷得无情,让寒冬肆虐了整整四十一年啊。
四十一年,终于有场风雪来为你雪恨了。
樊璃背着母亲往军营的方向走:“当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