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仿佛有无数话语在胸中激荡,欲言又止。
姜怀虞仅是匆匆一瞥,便转过头去,声音淡然:“我明白了。”
白玉京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步出了屋内。不久之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榆钱巷的小院之中。
他离去后,小院显得愈发宁静。
院子里有两名伤者,姜怀虞的伤势恢复得较快,修养了两日之后,便能勉强下床活动。而邓申却因伤势沉重,一直卧床不起,全靠迎香日复一日地细心照料。
原本雅致的竹林和后来栽种的花木,皆已被紫嫣郡主摧毁,如今院中一片狼藉,四处光秃秃,再也没有什么美景可供欣赏。姜怀虞这几日甚至不愿踏出房门,喝完药后便只是躲在房中翻阅书籍。
梁大夫每日都会来为她把脉,但所说的总是千篇一律,只是叮嘱她要好生休养。
然而,令姜怀虞略感惊讶的是,梁大夫似乎身体有些不适,短短几天之内,看上去竟然比以往消瘦了许多。她并未过多询问,只是在心中暗自感慨,梁大夫的医术确实精湛非凡。
记忆犹新,那个小产的日夜,她腹中的痛苦如同利刃绞割,然而服下了药物之后,竟然真的未曾感到一丝痛楚,甚至她的身体也没有像想象中小产后应有的羸弱不堪,除了情绪低落、食欲不振之外,别无他症。
然而,喜悦之情却并未涌上心头。
她未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内心深处承受着罪恶的惩罚,如果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地翻篇,不仅孩子可能无法原谅她这位母亲,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梁大夫诊脉完毕,细心叮嘱了注意事项之后,看到她脸上的哀伤,似乎又被悲伤的阴霾笼罩,他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却只是叹了口气,慢慢地提起药箱,再次前往邓申的房间。
邓申的伤情更为棘手,需要每日细心地更换敷料。
梁大夫忙碌完毕,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更加苍白,提起药箱时,身体甚至忍不住晃了几下。
迎香立刻上前接过药箱,“梁大夫,我送您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