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到底不是闲人,送她回府后就匆匆离开了。

而云渠则看起了各方递来的道喜帖子。

要说穆庭有人要了谁最高兴,那必定是那群位高权重舍不得自家姑娘被祸害却又担心正元帝乱点鸳鸯谱的重臣们了,连带着他们近日来看祝太傅的目光都和善了不少。

为民除害,以身饲虎,勇气可嘉啊!

当然也不乏阴谋论的,毕竟赐婚圣旨在外人看来突兀又急切,就像是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似的,难免不叫人多想,正元帝究竟是不是也不愿见祝杜两府联姻呢,有几个少数知道些许内情的老臣或宗室众人,自觉看透了正元帝。

而在此时,云渠所开的济世堂后院厢房,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对她单膝跪下:“属下荆扬见过主子!”

“荆家主不必多礼。”云渠虚扶了他一把。

荆意远被穆庭活捉,对外称失踪,如今打理生意的荆扬是荆意远的侄儿,也是穆庭扶上来的人,先前她要了荆家的控制权,穆庭应下后便传信给荆扬,在外地经商的荆扬紧赶慢赶才于昨日赶来了京城。

荆扬站了起身,眼神却始终低垂,不敢看云渠的脸。

云渠招呼他落座,随后开口道:“我与世子即将成婚,荆家便是聘礼,此后荆家一应事宜,只报与我知晓即可。”

荆扬显然也得了吩咐,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属下此后唯以主子之命是从。”

两人说话间,司棋适时进来上茶。

她是云渠的心腹,荆扬表现得十分客气,双手接过道谢,却不料下一瞬从司棋身后蹦出一个白团子,极快地在他手上挠了一把,荆扬不察,竟被袭击了个正着,右手背上瞬间留下几个明显的爪印,还渗出了血痕,茶盏也被打落在地。

“呀,是白术!”司棋脸色一变,忙抱起白术,歉意地对他道,“真是对不住,白术喜闹,主子今日便带了它出门,却不想它如此不知礼,竟伤了荆家主,回去我定教训它!”

“不碍事,不碍事。”荆扬忙道。

穆庭送了云渠一只白狐的事他自然知道,莫说伤得不重,便是咬断了他的手,他都得受着,哪敢有怨言。

司棋像模像样地捉着白术教训,荆扬还拦了拦,右手伤口处却蓦然一疼。

他转头看去,因为挠得不重,血已经不流了,方才那瞬间的疼应当是错觉,见司棋已经叫了前头的大夫来为他包扎,他便将方才的插曲抛之脑后了。

云渠替不懂事的白术表达了歉意后,这才与他说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