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意瞧见他微红的眼圈,蓦地不知道说什么。
那年七岁,一个小小的人儿也是这样。
“你有什么想问的,我就在这。”季之意替代了他的位置,守在床畔,依依不舍的看着已经逝去的人。
周岑没有什么想问的,或者说,他不想问,可有一瞬间,他看到了那眼中的哀伤之意,心下很是震惊。
“您也会离去吗?”
季之意顿了顿,拉开抽屉,里面存着一封发黄的信条。
他摇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之后颤巍着举起信,朝他递去。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氤氲的室内掀起波澜,季之意说:
“他的信,还有你…都是我欠下的…”
泛黄的信纸,无声的语吟,此时当面,仿佛回到以往的时光。
但,终是变了。
周岑接过信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他目光始终游离在季之意身上,渐渐的,心中的猜测也是明了。
“大垚。”
轻一声呼唤,门就被推开了。
男人步子很轻,进来后也没有随便乱瞟,走到一定距离就那样沉稳的站着,“季爷爷。”
周岑没见过这人,也不可能见过,但大概知道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中京赫赫有名的太子爷了。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多大关系。
“带他进宅,就住东林好了。”
话音刚落,两人四目相对。
还没等两人说什么,季之意绵绵的声音又传了进来,“楼下停的那台车虽然有些老了,也是泊寓的一番心意,以后你开着吧。”
这话是对周岑说的,但惊讶的却是谢垚。
谢垚本家姓谢,应在季家小辈这代排行最大,季之意常常唤他大垚。
周岑缓了缓,没拒绝也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小先生,那跟我来吧。”谢垚作出请的手势,眸光很是诚恳。
周岑不置可否,对对方的态度有一丝愕然,难道传闻不可信?不是说中京太子爷专横独裁,阴晴不定吗?
这看着也不像啊……
甩了甩脑袋,周岑决定不再去想,原地站定低头弯腰,这一鞠一躬,是释怀,是无法回应,是刻在骨子里的血脉牵连。
做完这些,周岑朝谢垚走了过去。
“走吧。”
谢垚点头示意,外面的保镖早就准备好了。
双门大开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站得笔直,看向周岑的目光发热。
“他们…怎么了?”
周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谢垚知道,他说:“他们之前都是守在先生身旁的,算是老人了,先生如今走了,见到你…心里总还是有些热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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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谢垚怎么都没想到周岑会反过来安慰他们,有些震惊,但似乎又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