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趁了柳月霞的意,但两个干活的男丁总是要吃饭的,范大娘和周芬伶骂得差不多了,也只能收拾东西去了厨房,将为数不多的米淘洗干净下锅,做了一锅稀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米粥。
做好后,范大娘刻意绕过柳月霞的房间,去后院喊了还在整理菜地的兄弟俩过来吃饭。
柳识廷和柳程志洗净手过去了,看到厨房里只有周芬伶一人,柳识廷便随口问了一句,“月霞呢?她吃了么?”
他不说还好,一提范大娘就开始蹭蹭蹭冒火了,阴沉着老脸负气道:“她一天到晚不干什么正事,想来不费什么力,不必吃了!”
周芬伶盛了碗粥递给自家男人,附和道:“是啊!小姑子和以前一样,来了镇里也只会窝在房间里睡懒觉,不像我们,从早到晚一直忙个不停,饿不到她的。”
婆媳俩混合双打的味道这么浓重,柳程志哪里听不出她们的不满,虽然他也觉得好吃懒做的妹妹不可取,但也不能真放着人挨饿,蹙眉道:“她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如今想让她改变,除非回炉重造!到底是一家人,差不多也就算了,别闹得太过。”
他和大哥在外边累死忙活地赚那两个子儿,实在不想一回来就面对家里的一地鸡毛。
范大娘啪地一声拍上桌子,悔不知当初地恨声道:“都怪我从前太过宠她,以至于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没脸没皮的模样!当初就该不管不顾地将她嫁去顾家,由她婆母丈夫亲自教她如何为人处世,如今弄成这样,她名声彻底坏了,以后再想嫁人,怕是难了!”
周芬伶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冷哼道:“黄花菜都凉了,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换成我是你,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直接卖给牙人去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使唤得了!”
柳月霞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了周芬伶这话,气得直接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掀翻了桌子,指着周芬伶破口大骂,“好你个死贱人!没想到你的心肠这么歹毒,竟然唆使我娘将我卖出去!我们柳家倒了多大的霉,才会娶了你这样的恶女人回来!我告诉你,我二哥卖你都不可能卖我,你就死绝了这条心吧!”
眼睁睁看着一锅粥被打翻在地,周芬伶气得心肝疼,冷声道:“小姑子就算恼我,倒也不必拿这么珍贵的粮食出气吧?!我吃不上也就算了,大哥和程志在外辛苦忙活了一天,如今却连热粥都喝不上,你于心何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