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被抱到了炕上,小身子依偎在娘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娘喝麦乳精。
何秀英在这样灼热的注视下,略有些难为情地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开,何秀英抬起眼,看孩子们都笑着看自己,那股难为情随着香甜的味道散去,变成了沾湿眼眶的酸涩。
有这么孝顺的孩子在身边,她怎么舍得去死呢?
岁岁仰着小脑袋问:“娘,麦精精好不好喝?”
何秀英笑笑,“好喝,甜得像蜜一样。”
“嘻嘻。”岁岁咧着小嘴笑得可爱,“娘,窝要给大哥写信,嗦窝们有好喝的麦精精,叫大哥肥来喝呀!”
何秀英被提醒了一般,“是好久没跟遂行写信了。”
盛遂禾疑惑地望去,虽然记忆很遥远,但她依稀记得大哥当兵以后就没怎么回过家,岁岁好像并不怎么认识大哥的,怎么这会儿感情这么好了?
“岁岁,你会写字吗?”盛遂禾绝不是嘲讽,而是真情实感地发问,她不记得岁岁认不认字了。
不过按照他们家这个教育条件,岁岁认字的可能性很低才对。
刚才还积极又活泼的岁岁被这么一问就郁闷地低下了小脑袋,他……他不认识字呀。
盛遂禾:“?”咋了?
盛遂林说风凉话:“岁岁就会画画。”
平时给大哥写信,岁岁就非要在那小小的信纸上留下一点内容,觉得那才叫心意,但他又不会写字,就拿着笔在上面画图案,画的什么东西他是看不懂,不过大哥跟岁岁心有灵犀的,兴许能看懂吧,反正看大哥回信都会专门跟岁岁讲话。
只会画画的岁岁背过了小身子,决定不理嘲笑他的二姐和三哥了,圆圆的脑壳看不见表情,可那不许别人参观的背影莫名就让人知道这小家伙在生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