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恭回到北镇抚司后,当晚就派人送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
老头一身粗布白衣,走起来路来一步三颠,和之前的孙老七倒是很像。
尤其是左脸颊上一道从太阳穴到嘴脸的刀疤,一笑起来更显得狰狞。
“小人麻五,见过大总管。”刀疤脸麻五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一张橘子皮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麻五?你脸上也没有麻子啊。”阴影中,侯宝笑道。
“回大总管的话,小人原本姓马,后来跟了一个姓麻的师父学艺,师父待小人不错,后来干脆就随了师父的姓。”麻五道。
“恩…”侯宝哼了一声,“东厂原来有个孙老七,认识吗?”
麻五浑身一颤,干瘪的脸上不住颤抖:“回…回大总管的话,孙老七是小人的师哥。”
“知道就好,这人呐就要懂得分寸,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人知道。”
“知道了,就赶紧的吧。”
“是,是…”
说罢,麻五将身上的木箱放在了地上,他这个木箱很像那些郎中出诊时背的出诊箱,不过这个木箱虽然脏兮兮的看不出材质,可木箱的四个面上却分别阴刻着四副图。
“你这箱子的图案可有来历?”侯宝好奇的走出阴影问道。
麻五一笑,指着木箱上四个图案道:“大总管有所不知,这四个图案是饕餮、混沌、梼杌(tao. Wu)、穷奇,分别代表着这世间的四大恶行:贪婪、混乱、冥顽不灵、背信弃义。”
说完,侯宝似有所悟的长长“哦”了一声,笑道:“干活吧。”
麻五点头,脏兮兮的手指在刻有梼杌图案的一面轻轻一拉,一声脆响,木箱里缓缓弹出了一个小木盒。
“你怎么知道这里关押的都是冥顽不灵之人。”侯宝皱眉又道。
“回大总管,小人这辈子就会这一样本事,以前徐大人遇到那些死扛着不说的犯人,都会叫小人去配药。”
侯宝眼皮跳跳,没在说话,而是一挥手,周围十几个油槽立时被点燃,顿时幽暗的地下室亮如白昼。
麻五的鼻子嗅嗅,心中一惊:“人油灯!这帮太监果然都不是人凑的,这么多油槽,得剐多少人来炼油啊。”
这时,就听他背后的一道铁门被打开,一个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的人被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