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无视了李治苦苦求饶的眼神,在寝殿内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李治还是那个神情。
“稚奴,现在那只鸭还太小,还不肥,孤不会去杀它的,希望它少吃点。”
李治无力地低垂着脑袋。
走到前殿,小福已准备好了一壶酱油与一大块酱牛肉,将它们装入一个食盒中,递给太子殿下。
李承乾一手提着伞,一手提着食盒快步走出了东宫。
等皇兄走了,李慎这才溜出来,他小声道:“放心,我们皇兄不会轻易杀了那只鸭子的,都是吓唬我们的。”
李治颓废地坐下来,从一旁的桌上拿下一个橘子,也递给李慎一个。
东阳见状,手拿着药经,吩咐道:“少吃点,吃多了上火。”
李治嘴里嚼着橘子,应声,“嗯。”
走出东宫的时候,李承乾见到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很忙碌。
一直走到承天门,见到了李绩大将军。
“薛万备呢?”
李绩跟在一旁回道:“万备下值了,而且家中还有事。”
李承乾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走在皇城内,父皇结束了休沐之后,这皇城内又恢复了忙碌的模样。
相比于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更喜欢父皇休沐时的皇城模样。
现在父皇一回来,总觉得一切都繁忙且乱糟糟的。
老师的家就在东市边上,靠近朱雀大街的位置。
来老师家到府前,大门正紧闭着。
李绩上前拍响大门。
李承乾提着手中的食盒也上前一步,走到屋檐下。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正是老师的儿子房遗直,当初在兴庆殿宴请时见过。
看着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他恭敬行礼道:“太子殿下,见过大将军。”
李承乾询问道:“老师可在?”
“家父在的。”房遗直往自家院内看了看。
忽听到院内又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还有一些碗筷打砸的动静。
房遗直面露愧色,连忙又道:“眼下实在是……唉!殿下稍等。”
他将门半掩,脚步匆匆走回了院子。
李承乾站在门外,有些无所适从。
见太子殿下看来,李绩低声道:“今日听说房相去平康坊赴宴,还是陛下让房相去的。”
李承乾疑惑,小声询问道:“父皇为何……”
“这……”李绩低声道:“朝中皆知房相家中悍妻如此,陛下与房相向来是莫逆之交,便让房相莫惧家中妻子,让房相去赴宴,末将今日午时就听说这件事。”
院内又传来了脚步踩水的声音,这秋雨下得地面上都湿漉漉的。
房遗直笑着敞开家门,行礼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请进。”
李承乾迈步走入院子,老师的宅邸很宽敞,再怎么说也是当朝实际意义上的宰相的府邸。
老师正坐在屋内,一个妇人笑脸盈盈出门相迎,她行礼道:“不知是太子殿下要来,这也没准备,让殿下见笑了。”
一旁还有奴婢正在扫着地上碎成片的碗与零散的筷子。
李承乾也行礼道:“见过师母,母后有命请老师一家去宫中赴宴。”
房夫人面带笑容又道:“还劳烦太子殿下走一趟,实在是……”
“无妨,弟子也该来看看的。”李承乾礼貌地递上一个食盒,解释道:“这是东宫自己的酱油与酱牛肉,师母平日里可以尝尝。”
房夫人的年龄与母后相当,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
“谢太子殿下。”房夫人笑着接过食盒,也没有推拒。
李承乾侧目看去,见房遗直还一脸愧色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房夫人又道:“听玄龄说是陛下让他去平康坊,当今陛下是何等人物,怎会让玄龄去那种地方,肯定是不是的。”
“师母说的是。”李承乾回着话,不得不说房夫人即便是面带笑容,这笑容底下藏着的气势,也是令人凛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