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咎呆立在原地,眼中一片茫然。
陈子涉催促:“老曹别看了,又出来一个三品上宰级的战力,这俩打起来根本不受控,随时可能波及到我们,赶紧找地窖藏身才是要紧。”
曹咎看着被那玉蟾踏碎的大片屋舍:“去不了了,赵公他们家,已经被那蛤蟆踩碎了。”
赵公,便是曹咎所说的,家中修有地窖的那位富户。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玉蟾第一次跃起落下之处,大片房屋倒塌,断壁残垣之下渗出一道道血迹,不知多少人殒命于其下。
而赵公一家,大概率也做了那废墟之下的亡魂。
几个逃得一命的幸存者围着废墟放声恸哭。
他们拼命用双手挖掘废墟下的残躯,手指被割的血肉模糊却犹然不觉,可挖出的却只是一堆堆混杂着污泥和碎石的肉糜。
人潮涌动,逃跑的人群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苦难而停歇分毫,一个正在拼命挖掘废墟的女人被逃命的人群推搡,摔倒在地。
转眼的功夫,她已经淹没于人潮之中,再也没有站起来。
而这样的情形,在整个蕲县随处可见,却又被拥挤的人潮无视。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那场上三品之间的战斗。
而这些不幸被波及者,只是这场战斗的背景板,是未来人们在茶余饭后的谈资里,一语带过的“死伤无算”。
陈子涉心中一阵抽动。
在神农子葫中,听到鬼藏计划让树神收割蕲县两万多条人命时,陈子涉虽然惊怒,却没有真实明确的感受。
而此时亲眼看着这些血淋淋的残尸肉糜,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命如草芥。
魏汐、曹咎、姚玉珩、曹张氏等人皆默然。
曹环把头埋在母亲怀里,一眼也不敢往外看。
只有傻小子阿梁,还跟在魏汐后面“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陈子涉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知道现在不是伤感或悲愤的时候,需先找到避难之地。
于是问:“赵公家中坍塌,还有其他去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