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中。
刚刚下朝的皇帝,捧着一碗粥喝着。
李治乖巧的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的偷瞄一二,脸上有着些许紧张之色。
一碗粥很快见底,皇帝将玉碗放下,张阿难呈过托盘,李世民拿起丝绸手帕,先是擦擦嘴,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捋了两下长须。
待将手帕放回,李世民缓缓开口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你光会读四书五经怎么行。”
“你身子弱,射、御两课不练也就不练了,可这算学一道,你怎的也不好好学,你看看你,开年课考,算学得了个下下。”
“九章算经、五经算经、五曹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周髀算经、海岛算经、孙子算经、缀数、缉古算经,你是一个也没学明白。”
说着,李世民看了眼惶恐不安的幼子,有些无奈道:“为君者,不说上知天文地理,可这算学一道,也是重中之重。”
“你连基础的数字都搞不明白,以后又怎么能搞得清楚,国家一年该定多少赋税,一亩地该征多少粮,为父问你,国库一年收入,对比上长安普通人家一年收入,能得出什么。”
李治低着头,两手捏着衣袍,断断续续道:“能…能得出……得出……”
李世民叹口气,轻拍桌子道:“将百姓收入和国库收入做对比,就能知道今年的税定的高不高,能知道百姓今年收入怎么样,能知道当前市价如何。”
“你以为治国安邦是什么,不是在那太极殿里高喊孔孟仁善,治国,治的是柴米油盐,治的是百姓的钱袋子,治的是他们的肚皮。”
“税高了,来年得免税降赋,市价高了,得让太府寺平仰物价,百姓收入低了,得开常平仓加价收粮。”
“民以食为天,你让老百姓吃的饱肚子,让他们有钱赡养妻儿,让他们有能力敬孝父母,这天下,任谁来了,他也祸乱不了,就是出了奸贼,就是出了乱臣,百姓也不会跟他们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