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的气浪翻滚,将前面的漫天大雪都给吹开,城门上的大洞裸露在所有人面前。
“吼…”
女真士气大涨。
朱威趴着看不见,但是从女真将士的欢呼声中知道事情不妙,于是朝前蠕动的速度加快。
“校准!放…”
“轰轰轰…”
这次通过校准,射中城门的炮弹更多了,但是这次并未再射穿,铁包木的城门,厚近三十公分,铆钉接口处稍微脆弱一些,但是别的地方异常坚固。
女真的运气好,但是好的也有限。
不过若是任凭这样射下去,城门报废只是早晚的事。
城门头上的人,松了一口气,城池是他们最大的倚仗了,虽说城门之后还有翁城,还有屯兵所,并非是没了城门女真就能攻进来的,但是城门一破,士气必然低落,加上皇太极留了缺口,那时候能死战的人,想必不会超过半数。
“公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公公…这里你地位最高,你说说话,出出主意啊。”
“公公…辽阳城的安危可就压在你身上了。”
李家豪被这声音弄的有些急躁:“好啦…先试试咱们的火炮能不能打到他们,仔细校准。”
这事很多人都想得到,但是他们不愿意说,因为军中的话语权是由地位决定的,他们这些人都是底层官员,平常也都是挨欺负的料,哪怕在这时候,也不敢说。
李家豪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些当兵的脑子都太简单了一些。
“仰角三分…点火…放!”“轰轰轰…”
城头上的火炮也吐出火舌,有着城墙高度的加持,还有细微校准,这次火炮打到的距离,比平常要远的多。
但是还是够不到女真火炮阵地,辽阳的炮最新的是在正德年间铸造的,武宗皇帝爱兵,还给自己封了个大将军的名号,在当时对军备抓的很严。
但是正德皇帝在位时间太短,辽阳又太远了,所以只有两门炮被送了过来。
再之后就是嘉靖朝了,嘉靖皇帝可不会管这些乱糟糟的事,朝中大臣都抢着贪墨,谁也不提军备之事。
再后来就是万历朝了,前期确实给辽东拨付了火炮,但是都在山海关还有沈阳宁远等城,辽阳没分到。
这次女真用的火炮就是万历年间铸成的,而辽阳的炮与之相比,中间差了几十年呢,就这几十年,火炮先进了不止一代。
辽阳的火炮最远能打两里,也就是一千米,但是有效射程,不过四百多米,再往后可就是等于用石头砸人了,若是夏季或者上冻之后未下雪还好一些,炮弹在地上反弹,杀伤会更多,可是现在积雪已经覆盖整个小腿了,这炮弹进去…就是进了棉花里面,全然无用了。
女真现在的炮,射程在一千五百米,有效射程八百米,在五百米的地方开火,威力正好。
“公公,不行啊。”
李家豪狠狠踢了一脚面前的火炮,呸了一声:“妈的…弄了半天,你和咱家一样,也是个软玩意儿!”
“公公,先不说这个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李家豪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急什么?积雪这么厚,他们哪怕进城了,咱们在这城墙上守着,他们也是活靶子而已。”
说完后李家豪突然转身,对着尤世功的亲兵百户道:“你带人守住南门,谁要出城全都宰了。”
那百户领命,带着人去了南门,而其他人都是脸色各异。
辽东太冷了,李家豪让他们燥起来的热血,被女真几炮浇了个透心凉。
怕死的人,哪里都有,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是怕死,而有权有势的人,却又是最有声望的人,这些人说是一呼百应都不为过。
还好…辽阳最有权势的那一批人,都死的干净,而下面这些底层人,在面对李家豪这样宫里出来的人时,没有底气的。
所以李家豪还能把持的住辽阳的局势。
“咱家老了…跟了大行神宗皇帝四十年,今年已经五十有六,按照读书人的说法,咱家也算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要说最怕的人,应该是咱家了吧?但是咱家还在这儿!”
“沈阳被屠城你们应该都知道,那是贺世贤总兵的地界,尤世功总兵的拜把子兄弟,现在尤大人出城已死!动了那些老鼠尾巴的皇帝,你们觉得他们会放你们生路吗?”
“诸位,咱家是阉人,没什么大本事,一辈子在伺候主子,这老腰啊…是一辈子没直起来过,但是今天…哪怕是死,咱家也要站的板板正正的!”
“所有人听着!谁想投降,现在就说,咱家将他放下城…”
等了一会之后,没人说话,李家豪深吸一口气道:“既然没人说话…”
就在这时,有人颤抖的举起手:“公公…放了我吧,我孩子才刚满月…”
这人是一个百户,不算辽阳的人,是周边卫所被打散之后逃进来的,尤世功给了他住处,也给了他银钱,现在有家有口过的好不滋润。
可就是这么一个受了辽阳大恩德的人,现在竟然第一个开口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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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豪冷笑两声:“好…咱家虽然不是男人,但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话自然算话,来人啊!”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