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莫潇缓缓自衣襟深处抽出一个精致的蓝皮布裹,宛如揭开时光尘封的面纱,将其郑重地交予了常云骁,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老常,拜托你!将这里面的一切真相念给大家伙听吧!!”
常云骁双手接过那蓝皮布裹,指尖微颤,仿佛接过的不仅是布料,更是千斤重担与无尽沧桑。他的面容凝重如磐石,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气。
“好!”
而温云见此,尽管体内仍受着治疗带来的不适,身体无法活动,但他的声音却如寒风中的利刃,穿透了在场的每一丝宁静:
“莫潇,你当真要一意孤行,与我们为敌吗?”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夹杂着无尽的苦涩与决绝,他环视四周,那些步步紧逼的应墨裳与玄飞楼众人仿佛成了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为敌?呵,自八岁那年起我便已经与你们为敌了!”
他猛然抬头,目光穿透灰暗的天穹,仿佛要与那无常的命运对话:
“不,自我降生于世,便已然与你们为敌了!!”
“老常,念吧!”
莫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常云骁深吸一口气,身形如同灵豹般矫健,脚尖轻点,衣衫凛动,一跃而上那铁柱之巅,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缓缓展开那蓝皮布裹,里面露出的是一沓厚厚的纸张,足足有二尺之厚,仿佛承载着多年的血腥与恩怨。
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震撼,那不仅仅是文字的堆砌,更是尸骨的洪流、人性的丑恶和阴暗交织。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仿佛在这一刻,他窥见了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真相,感受到了手中鲜血淋漓的大同。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常云骁一字一句似从心底刨出来那般坚决和愤怒。
“戊夏年丁卯月十五日…”
玄霖等人听到这话面皮一阵抽动,当了那么多年的正道魁首,如今要被当众扒掉人皮又怎不让他们怨怒。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下达了命令:
“杀!把此二人千刀万剐!”
应墨棠瞬间出手,曼妙身姿化为暗影如细柳飞舞般抖下万千柳叶,只不过这每月叶子都闪烁着锋锐的光芒。
无数飞影破空之声直冲鹤立鸡群的常云骁而来。而他呢?却心无旁骛的腾着道红的双眼朗声诵念
“戊辰年辛未月四日,韩沫昔女侠,邻县劫杀,天火生食其尸,余财,宝簪合计壹仟陆佰两…….”
“砰砰…叮!当!”
影叶叠嶂剑式构成的剑气竹林如同撑起的苍墨屏障,尽数的挡下了所有飞疾而来的杀意。
失去力道的暗器飞缥纷纷散落在地上,莫潇轻盈的落在常云骁下方,宽云铁剑煞着寒光。
双目相对应墨棠银牙紧咬,似身不由己的说道
“天地之地是否只剩尔一人为善?”
莫潇坚毅无比,剑上月光越发皎洁。那朗声震人心肺,令着失地间所有魑魅魍魉都羞于遁形
“此处已然暗多载,怎不让日月照苍明!今日,我莫潇在此!不许此血墨蒙尘!”
秦化风猛地杀出,长锤挥舞着沉重的真气口中说了一声
“莫兄弟!我来帮你!!”
常云骁:
“庚年年乙丑月二十三日,同城偶遇武杀,孙家二子江月楼子孙林,所得钱财捌佰贰拾叁两……”
七万百姓,百数江月,谷雨楼弟子瞪的睚眦欲裂。桩桩件件大多是大同府居民家中的丈夫兄长,儿女,叔伯。
这血债,罄竹难书,这天地混沌无眼!
“杀!”
应墨棠不再多言,令喝一声。二十七个风起境玄飞刺客齐向着莫潇冲去。
“铿!……嗤——呜!!”
莫潇“剑过竹解”一剑之下将玄飞那使钩刺客透胸而过。
常云骁:
“辛西年甲子月十一日,谷雨小队覆于寒谷,九人所得身家,壹万零肆佰两有余!”
“林叶撕风!”
两人枭首,莫潇血溅长空竹刃狂风带起飞沙走石,剑痕渡地,尸骨未寒
“已巳年申庚月七日,江月楼蒋无亭亡于任务,所收蒋家资产,田肆亩,金银宝玉贰仟两有余……”
“轰———呃啊啊啊!!”
秦化风锤上碎骨真气霸道无比的掠过两个玄飞楼弟子,手中匕首闷声落地,颈颅裂炸,留下一地腥软。
阴暗的天色终于撑将不住,春雨如洒,苍天泣泪。风声交卷,山林呜咽,雨点零零星星的落下湿润了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