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莫潇眼中只剩下了一片猩红之色,他扭曲着脸庞,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尤其那高崇德就好像身在巨兽之口一般。
那边盈动着血光的长剑,此刻就像是死亡的獠牙。莫潇全然听不到,那反反复复的求饶之声。
在高崇德懊悔惊惧的眼神中,宽云铁剑慢慢的抬起,莫潇口中轻声咛喃道
“兑端……血月起,气海化……戮空……”
与之对应的则是那苦苦的哀求
“对不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铿!!”
宽云铁剑在空中,撕扯出刺耳的呼吸,下一息便会将面前这个纨绔恶少人首分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对白皙如玉、纤细柔美的手,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柳丝,紧紧缠绕住了莫潇那即将挥落的铁臂,仿佛要将这狂暴的风暴平息于无形。
“徐大哥!不要!”
这声呼唤,宛若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带着一丝不可阻挡的坚决与温柔,穿透了莫潇心中的狂暴与杀意。
剑锋,在距离高崇德脖颈仅二尺之遥的地方,颤抖着,迟迟未能落下,仿佛被这股清泉般的呼唤所感化,收敛了它的锋芒。
剑身上弥漫的浓烈杀意,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直冲高崇德的脑海。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如同寒冰刺骨,让他面如金纸,双眼圆睁,满脸都是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
他微弱地吐出一口浊气,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如同一块失去生命的烂泥。
柳昤双面带担忧的神色,脸上的轻纱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露出了那张白玉无瑕、清丽绝俗的脸庞。
她虽没有习过武,可还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克服了对莫潇不祥气息的恐惧。用两只手死死的握住了莫潇的手腕。
自小便喜爱江湖话本的她,哪怕没有见过,也隐隐的猜测莫潇此时,煞气缠身,杀意冲天,哪像个正道侠客?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了呀!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张带着痛苦之色脸庞,强忍着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柔声说道
“徐大哥,这人是死是活,不要紧,可若你这一剑麾下,可真就没法回头了。”
“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牵扯了,行吗?”
那近乎于哀求的话语,终于让怨烧神魂的莫潇找回了一些理智。眼中一点清明蔓延,几番纠缠挣扎之后那赤红的双眼中愤怒和杀意才缓缓的退去。
紧跟着还有如溃散的堤坝般消散颓靡的真气。
莫潇口中泌出鲜血,脸上一阵苍白,真气又如缩头乌龟般收回了丹田之内任凭他如何调动也如一潭死水,无动于衷。
半晌,他才平复下体内的气血,望向了那还带着关心之色的柳昤双。
“咳!多……多谢昤双了!刚刚心神失守,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吓到你了吧?”
柳昤双眼角还有半滴挂着的泪珠,她摇了摇头说道
“徐大哥是为了护我!我又怎会怪你呢?来我扶你!咱们快回去吧,给你疗伤要紧。”
莫潇看着那搭在自己臂上的双手,虽是虚弱可还是立马撑着剑说道
“昤双!男女……授受不亲,我没事的,你放开我吧!”
说着还要用宽云铁剑当拐杖超前挪去,可柳昤双却小嘴一抿,面带愠怒之色,两手扶的更紧了,身子微微贴近,倔强的说道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徐大哥,莫要做扭捏姿态,伤势要紧!快!”
莫潇闻言脖子一缩,鼻中淡淡的兰香好像乱心之毒一般,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就连背后的伤口都不觉得疼痛了。
眼见柳昤双是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坚持,两个身影搀扶依偎着向柳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莫潇回过神来,心中却似地龙翻身一般震动异常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跟傻子一样?什么都想不明白了?先前小米儿而入魔的时候,皓月真气的纯净属性,可以帮他明心见性,可为何昤双只是与我触碰,便能轻易的压回我几乎入魔的真气,怪哉!怪哉!其中体会就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
“还有我好像要抓到答案了,为何?为何又那么朦胧?”
“不行!等会我要问个明白!”
……………
夜幕低垂,柳府内灯火阑珊,却掩不住一股紧张与忧虑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在听到忠伯告知柳昤双第一次带着莫潇出去就险些被掳掠走,柳源和秦婉仪大吃一惊。
本来想着招收护卫只是花钱买个心安,可谁曾想转头便发生了如此惊险的事情。
夫妻二人带着忠伯快步来到了莫潇的房间门口,刚好撞上了拿着金疮药,白棉布的柳昤双。
柳源和秦婉仪面带焦急之色,对着柳昤双问道
“双儿!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秦婉仪快步上前,用手在把住了柳昤双的手腕,双眼有些红晕的问道。
“这个高崇德!真是胆大妄为!平日里无法无天就算了,居然还如此欺负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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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柳源面带阴沉之色,眼睛却也担忧的看着女儿。
柳昤双可没有心思再去谈论此事,如今房间内莫潇伤势还没有完全治疗完毕,她口中快速说道
“哎呀,娘!爹!女儿没事,你们快让开,徐大哥,他为我挡刀,受了伤还没上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