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桃子拉弓便射。
那老翁此刻正指着刘桃子说话呢,便有箭矢飞来,直接射中他的脖颈,箭矢没有停留,直接飞出去,老翁的半个脖子直接空缺了一大块肉,他头一歪,径直倒地。
前后众人,此刻也是大惊失色,老翁身后那些人,此刻也是大叫了起来。
刘桃子脸色凶狠,他看向了一旁的高延宗。
高延宗惊呆了,与刘桃子对视。
“大王平日里敢那般羞辱家奴,自喻为勇猛,如今遇到个扯虎皮的,便吓成了这般德性!!”
“文襄皇帝赐予他牌匾,是为了让他用以鱼肉百姓的吗?!是为了让他拿出来恐吓官员宗室的吗?!”
“这是在败坏文襄皇帝的威名!!大王身为其子,不想着为文襄皇帝正名,却还畏畏缩缩,如此心性,能算得上是勇猛吗?!”
“大王还在等什么?!”
听到质问,高延宗脸色通红,他暴呵了一声,纵马冲了出去,他的战马挥起大蹄,一蹄踩在那‘天下儒宗’的牌匾上,牌匾当即碎裂,可高延宗不曾停下,继续纵马,战马高高扬起前蹄,狠狠踩踏而下,‘五经家’的牌匾当即碎裂。
这一刻,那些前院里的儒生们,目眦欲裂。
高延宗大声吼道:“我父亲当初赐汝牌匾,乃是赞赏尔等过去的功绩,今日彼用我父亲的赠品来行不轨事,若不除,我岂能为人子?!杀!!!”
刘桃子拔出华铤剑来,青狮感受到了主人的热血,飞了出去,越过大门,踩踏着牌匾,随即高高跃起,径直的砸落在了人群之中,刘桃子挥起了手里的剑,左右劈砍,两人当即倒下。
这一瞬间,这些浑身正气凛然,治理五经学说,向来不怕酷吏的儒生们,发出了女子般的尖叫。
几个人被吓得一头晕过去,其余众人四处乱跑。
安德王冲了上来,手持长刀,效仿着刘桃子,开始劈砍。
骑士们冲杀了进去,双方混战,士人们鬼哭狼嚎,四处奔走,有人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请求活命,有人吃力的爬上屋顶,想要躲开追杀,有人推倒身边的同窗,加快速度朝着后院逃离。
血液喷射,血肉横飞。
杨复之一个踉跄,瘫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浑身疲软,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匹战马带头,缓缓从院门走了出来。
战马通体血红,蹄子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痕,高延宗笑着跟刘桃子走出来,他的眼神里满是凶悍。
“果然是恶贼啊!”
“说是什么经学治家,妈的,家里藏着一堆强弩且不说,光是那堆积的粮食,就比州粮库的还要多,他们家得有多少耕地??”
高延宗说着,忽看向了跪在一旁面无人色的杨复之,他举起了马鞭,骂道:“地方恶政如此,你却视而不见,来人啊,给我抓起来!!递交给庙堂问罪!!”
有骑士上前,将他抓住,可杨复之却是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桃子跟高延宗继续走在路上,这模样当真是吓人,这一路上,都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们了。
刘桃子开口说道:“大王在那府里羞辱自己的家奴和护卫,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恃强凌弱,是懦夫的举动。”
“大王若是要找乐子,就该上这种大兽人家府里找乐子。”
“能欺辱这些强者,那才算是勇士,况且,大王不觉得这欺辱大户比欺辱奴仆要有趣的多吗?”
高延宗急忙点着头,“确实如此,方才我就想说呢!!这会抵抗的可比不会抵抗的要有趣多了!”
“嗯,往后我若是不在了,大王又忽想找乐子,便可以亲自去探查,找到这样的大兽人家,勋贵之家,想怎么羞辱就怎么羞辱,杀了这些人,有利于百姓,还对大王有利,大王治理好地方,庙堂里的诸王也会愈发重视大王,这才是正道。”
高延宗激动的看着刘桃子,重重点着头。
“知道了,往后要拉矢,就找大户人家!”
姚雄的嘴角抖了抖,他擦了下脸上的血迹,心里却暗自想着:当初在黎阳的时候,兄长教导娄睿要如何强征暴敛,如今到了博陵,又开始教这傻大王如何欺辱百姓就是不教什么好的。
那两位郡吏此刻瑟瑟发抖,跟在刘桃子等人的身后,刘桃子挥了挥手,将那人叫过来。
“去告知程哲,就说这里的麻烦已经解决了,让他尽快去彻查授田。”
“唯!!”
送走了郡吏,刘桃子再次看向了高延宗,“当下还有一件大事。”
“兄长且说。”
“我们攻杀了崔家,为何庙堂却并不责罚呢?”
“因为他们谋反,通敌!”
“不,若是庙堂认定他们谋反通敌,那该下达诏令,诛杀崔家上下才是。”
“那是.”
“因为我们收回了很多授田,为庙堂解决了钱粮之事。”
“原来如此!”
“这便是庙堂的默许了,是在暗示大王,彻底解决定州的钱粮大计。”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