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幽香浅浮,此时茶凉七分,幽香已尽,安陵容的鼻尖还萦绕着那抹芳香。
窗外,风卷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声响。
安陵容静静地坐在桌旁,她梳起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原本就纤细的眉此刻微微蹙起,似有解不开的千千结。
她的手无意识地搅弄着帕子,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光滑的料子,可眼神却空洞地望着前方,心思也随着江如吟走了。
回想起江如吟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安陵容的心先是猛地一跳,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赶忙起身相迎,裙摆都好似带着几分急切的欢快。
江如吟这般总是面庞带笑,实则三分清冷入骨似天上月的人,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看似浅笑盈盈的人实则最难入心。
她本想着能与江如吟好好叙叙旧,诉一诉这些日子自己的不容易与委屈,可还未等她将心里的话儿都倒出来,江如吟却已言辞匆匆,似有诸多要事,又要转身离去。
彼时,安陵容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便已凝固,转而被一抹落寞和苦涩替代。她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却又怕江如吟知而不言自己刻意去提显得自己太过矫情,终是没能吐出那挽留的话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如吟的背影渐行渐远。
此刻,安陵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杂糅在一起。她害怕江如吟会指责自己,毕竟过往的种种,或许在江如吟心里已然落下了疙瘩,一想到可能会迎来那带着怨怼的话语,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阵阵发疼。可转而一想,若江如吟就这样离去,什么都不说,那是不是意味着在江如吟心里,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花费心力去指责,这般不在乎,更是让安陵容觉得如坠冰窖,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倚着窗框,望着那空荡荡的庭院,风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那瘦弱的身影在这略显清冷的室内显得越发孤寂,她暗暗咬着下唇,心里满是对自己的懊恼。欢喜江如吟还能想到自己,来这一趟,可又恨自己这般没本事,留不住那匆匆的脚步,只能任由那刚刚燃起的一丝温暖又迅速消散,独留自己在这寂静中,被复杂的情绪慢慢吞噬。
若是江如吟得知只怕又要扶额苦笑三声。
安陵容大抵就是这样的人吧!
若为姐妹必得花心思哄着、陪着、逗着,不让她难堪、不叫她话落在地上、不让她有胡思乱想的劲儿。心思细腻又有一技在手,可堪大用。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在这种人身上却是行不通的。若是不常“疑”常亲近,那就要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