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张先生,”
那顾子鲁颇感不耐地冲口嚷嚷道:“这账面儿上的事情嘛,你只管和我夫人单独商量便是,你问咱们这些人,岂不是脱裤子放......”
“正是、正是,顾二爷此话,言之有理呀!”
朱信连忙接茬儿笑道:“张先生,此事只要顾二夫人发话儿认可,那咱们这些人哪,自然就是哑巴出门儿拜大年——除了点头、作揖,再无二话可说了。”
“哎,错了、错了,父亲大人!”
朱礼见缝儿插针地打趣儿说道:“那叫:‘除了磕头、作揖,再无二话可说’!”
“我打死你个孽障!偏是这种时候儿,你就难得聪慧起来了!”
朱信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壳儿之上,佯怒笑骂道:“怎么,非得为父给他磕上几个带响儿的,你才满意吗?那万一张先生突然大方了起来,当场封上一个红包儿给我,你说,我接、还是不接呀?”
“爹爹要是为难的话,那儿子情愿代为笑纳——就是不知其分量儿如何,要是太轻鲜了,那咱们,岂不是赔本儿赔大发了吗?!”
朱礼的双手向前一伸,做出了一副虚拟接钱之状,鬼头鬼脑地饧眼笑道。
“哈哈哈哈哈!”
“礼总管,你放心~!只要你爹他当真肯跪下磕头,我张一保管不敢小气,一个头一个小钱儿的红包儿,是绝对少不了你们俩的!”
众人只听得一阵哄堂大笑,就连顾子谦的嘴边,也不禁莞尔一翘。而那张一,则更是忍不住伸手指点着他,戏语谑笑道。
“哈哈哈哈哈!”
“嗯哼!好啦,诸位,说笑适可而止,闲话就此打住吧!”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顾子谦便“嗯哼”的一声,轻轻地咳了一下儿,蹙眉干涉道。随即,又面色阴沉地环视着众人,言辞肃然道:“我看近日啊,大家的言行举止,都有一点儿放纵了一些。纵然公子他年轻憨厚、不谙商肆,一时半会儿,压不住场面,可咱们这些做底下人的,好歹也要自己识大体、守本分,循规蹈矩,言辞恭谨,否则,又如何对得起,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宽恩厚遇呢?再不各自检点言行,别等哪一天,顾某认真计较起来,惩戒到了哪位的头上,可不要怪我顾子谦行之不戒、言之不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