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李管家,不知这位独孤姑娘,又是府上的哪位宝眷哪?”
在一阵浓浓的醋意和义愤填膺之下,朱振宇当即便忍耐不住地,打断了台下一人的起身发问,向那李忠发作说道:“贵府为何不按礼制,请她和所有的女眷一样,隐身在台后静默观会,以免被浊气相扰,却让她抛头露面,主持什么纹(文)比、绣比的?贵府此举,委实是不妥之极呀!”
实际上,关于阿梨的特殊身份,那李忠之所以没有介绍清楚,乃是因为按照李益的安排,这个问题,本来是应该由刚刚起身发问的此人,即坐在台下第一排的东面第二桌,评审之一周见直的一名随行部属严乃佳,抛出此项重大的“疑惑”,然后再由李益本人,亲自出面解释的。孰料,却被朱振宇这个程咬金,给半路抢走了话题,打乱了步骤儿。
“嗯哼!......诸位宾朋,方才即便是朱公子没有此问,本公原本也是要对各位,先做一番交待的——”
李益见状,便就微微地咳了一咳,起身踱到了高台的正中,笑吟吟地解释说道。接着,便侧身摆手地介绍阿梨道:“诸位,这位独孤姑娘呢,正是本公膝下,视若珍宝的螟蛉义女,自幼和小女一起并肩长大,年纪相同、才貌仿佛,无分高下。我这位义女呀,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文采斐然,武艺超群。今日由她来主持文比一关,乃是因为她和小女二人姐妹情深、关怀备至,故此非得要坚持如此。这姐姐亲自出面为妹妹选婿,原也是佳话一段,因此本公并无拦阻之理。哪怕个中稍有越礼之处,想来全天下的英雄,都不至于为此,而为难我们父女的,呵呵呵!”
“诶呀,娘亲,爹爹他这么一当众宣布,那阿梨姐姐和我哥哥的婚事,还怎么继续下去呀?!”
帷幕后的李丹凤,只听得跺脚气道:“我这么多年,都不肯对外宣称阿梨姐姐的身份,不就是为了玉成此事吗?——哼!臭爹爹、坏爹爹!我以后啊,再也不要理他了!”
“放肆!不许对你爹爹口出不逊!”
那武氏却深藏不露地微微一笑,瞋目喝斥她道。
“义女?!义女!哈哈哈哈哈!”
而朱振宇则气鼓鼓地瞪了台下的顾子谦一眼,心中不禁一阵狂喜道:“原来,他们俩是义兄妹,不是未婚夫妇!我险些,上了这个老家伙的当了!”
“嗯,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李益,当真不会允准自己的儿子自毁前程。”
顾子谦完全无视他的谴责目光,凝神细观着阿梨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心中忖道:“此举委实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妙绝好计呀——且据朱信的调查,独孤姑娘的名籍,从来都并不曾正式地列入卫国公府内。如此一来,那独孤姑娘,便既有国公府的义女身份之便,又无他们卫国公府的名籍之累了。好,好哇!公子的这份儿执念,终于达成有望了!”又见阿梨听后,始终眉目如常、面色无改,心中则更加满意道:“正巧儿,独孤姑娘对那李明德,并没有什么婚姻之望。应该只是那位明德公子,单相思罢了。”
“呀!光是义女,就已经这样的才貌出众、文武双全了,那真正的丹凤小姐,岂非是天人之姿了吗?!”
而此时,李益事先安排在台下的“托儿”们,已经是高声大气地议论四起,其中张若行的五弟子周博,第一个拍案惊叹道:“谁要是有福气娶了她呀,便是立即死了,也不枉为人一场啊!”
“嗳~,那得有多冤哪?!”
“镇西侯”许友仁的一名亲友,第二个按序笑道:“不如和丹凤小姐她喜结连理、长相厮守,那才是真正的福份哪!”
“哈哈哈!”
“就是、就是啊,”
台下众人被他们二人逗得哈哈大笑,更有一名中年男子,也插科儿打诨道:“若非本人年纪太大,不合条件,也恨不得马上一纸休书,将家中的黄脸婆扫地出门,努力上台,争取一把呢!哈哈哈!”
“我说妹夫,你能不能,有点儿自知之明啊?”
他的大舅哥白了他一眼道:“你那哪儿是什么:‘年纪太大,不合条件’,明明就是,‘长得太丑,不合条件’吧?!就算是你休了我妹妹一百次,你也不配人家李小姐的一根手指头!别丑人多作怪,癞蛤蟆儿想吃天鹅肉了!”
“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心中皆都由此而认定,事实确如那李益所多方暗示的那样,李丹凤的才貌和人品,都要比阿梨更胜一筹。
“朱公子,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要提吗?”
李益待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之后,又拱手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