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公此言令统勋十分不安!
自尧州有幸与辅公成为同僚,统勋对辅公为人向来敬重,辅公尽心赈济灾民,霹雳手段清剿太行山叛贼,
在此过程之中,统勋时时不离左右,潜心辅助。
再后来,北晋余党的案子卷宗都搬上了辅公的马车,所有的事情都有据可查,
统勋绝不会无端针对自己的上官,也不至于如此愚蠢,所以辅公这圈套一说,实在是不敢当!”
黎统勋语气和语速平缓,淡淡的解释着。
苏礼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正色道:
“统勋的才智苏某十分佩服,对火候的把握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至于狠戾方面老朽就更是望尘莫及了!
如今再来探究北晋余党案有没有统勋的影子,已经毫无意义!
有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坚持,我尊崇的是皇上和天下苍生,
而你尊崇的是利益和权衡,如若为了少数人的私怨,就要搭上无辜百姓的命,你我于心何忍!”
黎统勋看着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长者,此时仿佛将自己的内心看得一丝不挂,不免有些心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抵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可看破又能如何,凡事是讲证据的,涉事的人都已经魂归天国,已有人为宋兴和郑二建了祠堂,作为类似后世的英雄人物供奉起来。
这是黎统勋必须要去做好的事情,他们曾经是同僚,是伙伴,是一个阵营的助手,
最后却借用了他们的生命,将整件事情做得几乎到了天衣无缝的境地。
人在遇到危难或者预测到极大危险的时候,选择自保是本能反应,只有用宋兴和郑二的人头,才能保证北晋余孽案永远埋在地下。
黎统勋很无奈,他心里很明白自己不但是自保,也在护着必须保护的人。
每当夜不能寐时,黎统勋也曾想过,自己会不会成为弃子,成为第二个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