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十万霓虹军的进攻,自己近七十万的军队竟然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这仗已经打了快三个月了,自己所有的部队都已经派了上去,刚刚整编完成七个德械师差不多都已经补充了三次了。
而且从民国二十四年刚刚开始启动的五年战略物资储备计划,到开战前刚刚才实行了一年多,武器弹药等最主要的物资也都消耗殆尽了。这仗以后该怎么打,困扰着刚刚从前线视察回来的长官。
而且负责调停的德国大使又带来了一个让他十分恼怒但又无可奈何的坏消息:日本人的态度非常强硬,七项和平条件是:一、内蒙古自治;二、在华北建立一个沿满洲国国境线的非军事区;三、扩大上海的非武装地带,由日本控制公共租界的巡捕队;四、停止抗日政策;五、共同反对共产主义;六、降低对日关税;七、尊重外国权益。
这七项和平不但比袁世凯时代的《二十一条》更加丧权辱国,更和满清时代诸多不平等无异。作为整个国家的抗日领袖,他知道答应这里的任何一向条件,他都将毫无疑问地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所以,他对陶德曼大使的回复是日本不恢复到上海事变以前的原状,南京国民政府是不可能接受日本任何条件的。
但是眼前的局势该如何应对,这是摆在面前的一道难题。
“长官,按照目前的局势,唯有痛下决心放弃上海,采用持久战策略,所有部队退守上海外围国防线,依靠国防工事的优势,拱卫南京,继续消耗霓虹军。”白崇禧首先开腔说道。
此时的白崇禧早已没有先前的孤傲,二十一集团军在短短一天内被霓虹军击溃,数万将士损失殆尽,白崇禧一手断送了桂系几年的心血。这对他来说,这笔昂贵出奇的学费让他充分认识到了霓虹军的战斗力,再也不轻言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几句白氏风格的豪言壮语了。
相比白崇禧的低落,陈诚更是赞成放弃上海,部队后撤。他的左翼兵团,直接面对霓虹军的登陆场,压力最大,伤亡也最惨重,就是他起家的十一师、十八军如今也早已面目全非,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
“长官,我军虽然有人数优势,但是霓虹军装备精良,且又控制了制空权,海军舰炮可以覆盖长江沿岸三十至四十公里的区域。倒不如后撤至国防线,将我军的目前所处的劣势化为优势,这样既然保存我们的抗日国防力量,同时也能死死地拖住霓虹军,消耗其有生力量。
只要我们守住国防线,我们拖得起,但霓虹军并不一定能拖得起。而且日本占领上海,势必也会引起英美等国的不满进行干涉,到时候霓虹军不撤也得撤。”陈诚也连忙说道。
长官点了点头,绝对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淞沪战场上集中了他所有的嫡系部队,也是他维系目前执政地位的基础,一旦打光,失去基础,他这个领袖也就当到头了。
“敬之,你的意见呢?”又朝一直没有作声的自己的副手何应钦问道。
作为军政部长,何应钦太清楚己方的实力了,无论是武器弹药还是后备兵员还是粮草,都已经快要难以为继了。他是打心眼里赞成早日停战,但是日本人提出的如此苛刻的和平条件,他知道断无和平的希望。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我同意健生和辞修的意见,放弃上海,退守国防线。”
意见达成一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明天召开大本营军事会议,商议此项建议,所有部队放弃上海,退守国防线。”
尽管行政院长汪精卫对陶德曼的调停和对日和谈还存在幻想,但在现今一片主战的形势下,也只得选择同意。
六月二十五日,第三战区发布命令,淞沪战场所有部队后撤国防线,左翼兵团第十五、十九集团军和中央兵团第九集团军退守吴福线、锡澄线;第二十一集团及右翼兵团第八集团军退守乍浦至嘉善一线;第十集团军和刚刚开到的川军二十集团军的五个师作为全军后卫。
“报告,集团军总司令部来电,命我部在七月一日前,撤退到苏州。”机要室主任沈鑫童拿着电文走进作战室向正在和乔榛一起在地图上推演前线战况的沈修文报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