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嘶哑的嗓音,混杂着热气与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深深地砸进耳廓。
“……”
秦的大脑当即宕机,眼睫颤抖一下,瞳孔瞬间紧缩。
脸上始终云淡风轻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仓促间立刻远离了正说胡话的迟煜。
“……他妈的神经病,没事闲的咒我是吧……”
秦小声嘟囔着,可语气和表情可不像话语的含义那样看得开,反倒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退缩。
他一向精明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就想着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秦一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张团成一团皱皱巴巴的纸,还有一根笔——
那是秦刚才在医院前台从值班医生那儿要来的。
他伏在床旁边的桌子上潦草地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没有再管那还在继续说梦话的迟煜。
不想管,又或者是不敢管,便想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可秦的心里就是纠结地不得了——
他一方面不想去问迟煜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一边又忍不住地好奇迟煜究竟梦到了什么,才会对梦中的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是迟煜这小子查他?
那关于自己以前的事情,这小子知道了多少?
秦对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和事都不计较,甚至于不在乎。
可他唯一不愿意被人探寻的,就是自己的过去。
不能算是屈辱,更不能说是幸福。
那是很复杂的集合,夹杂着他半辈子以来唯一的快乐和凌迟一般永无止境的痛苦。
秦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开始怀疑迟煜是不是打着打官司的幌子故意接近自己。
可那是为了什么?取乐?
人的一旦心静不下来,干什么事情都会做错一半。
“刺啦——”
本来稳稳当当的笔尖一个不稳,割破了本就脆弱的纸张,狠狠在桌面上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