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年从来不叫姐夫,总是直呼大名,宋毅恒也不恼,就是傻笑。
有宋半城之称的男人温文尔雅,当年满眼都是秦斯菡这个泼辣小媳妇。
结婚的聘礼是两箱子房产证。
人称宋半城,果真送了她半个城。婚后更是把秦斯菡宠的无法无天。
“小年,你这事做的就不地道,什么都不告诉姐姐,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要做挽挽的娘家人!!”
“姐,你这算盘珠打到我脸上了,知道以后你弟妹管家,现在就抱大腿是吧?”
“秦斯年别胡说……”郁绾绾扯扯他的衣角。
“对,以后咱们这个家就由挽挽来管。”年雅琴附和道,她早都不想管了。
“还是妈的算盘更响,现在就想当甩手掌柜啦!”秦斯菡笑的鼻孔朝天,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姐弟二人打了半天嘴仗,郁绾绾默默的看着,笑着,这么一会嘴都笑酸了。
她好喜欢秦家,有家的氛围。或许是喜欢这里的人吧,很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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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半夏,雨润秋风。
黄了稻谷,笑弯高粱。
去接孩子的时候两个人,从秦家四合院回来还是两个人,接了一个寂寞。老两口不放人,知非也不愿意回来。
舍不得他的小金毛。
月挂树梢,晚上室内有些凉意,秦斯年铺了一层柔软的毛毯。二人靠着床头闲聊,他摸摸郁绾绾的头,想起那两条淡粉色的疤痕,心依旧会疼。
“对不起,秦斯年,事出有因,所以只能瞒着你。”
“我理解。沈挽星不死……便不能置她于死地,她害死徐婉君的证据没有沈挽星的充足,而李晴和沈长安的事都被司机揽责,替她背锅了。”秦斯年搂着她,给她捂着手脚,这次术后,她的身体始终热不起来。
“是的,沈挽星已经死了,五年前就死了,我是郁绾绾……一辈子都是。”
郁绾绾狡黠的笑着。
“挽挽,你的玉腰奴是为了遮剖腹产的痕迹吗?”秦斯年不想她难受,便换了话题。
“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到了,但我还是想遮一下,这边是阑尾炎手术的疤,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如果没有九年前那场手术,也不会发现她不是亲生的,更不会出国遇到秦斯年。
“我们不提伤心的啦,以后我来守护你。”
秦斯年往下缩了一块,脸凑近她的小腹。
“让我看看知非出生地,你之前老遮遮掩掩,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掀开睡裙,平坦的小腹上,绣着一只展翅的红蝴蝶,两侧是向左右延伸的海棠花枝。
蝴蝶栩栩如生的趴在盛放的海棠花上,在吸收花蕊的蜜糖,活灵活现的图案,看得出来纹绣师的技术高超。
郁绾绾就是那朵盛放的西府海棠。
有一只灵动的蝴蝶正轻轻吻着这朵娇嫩的海棠花。只是这只蝴蝶鼻子发酸,滚烫滚烫的泪滴在海棠花上。
没有陪她度过孕期,没有见证她的生子过程,错过她的五年……每一分都让他懊悔自责,心痛。
“挽挽,叫声老公好不好?”秦斯年抬头,眼眸里温柔无限,期待的望着她。
“等我可以的时候再叫,不然你就刹不住车了,我的小尿包,你最近哭几次了?”
郁绾绾捧起他的脸,把他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秦斯年,不用自责,不用懊悔,这五年走的每一步都是我自愿的,正是因为有你,我才可以在那些噩梦中醒来。你是我白天的阳光,夜晚的皓月,在我人生最灰暗寂寥的时刻,照亮我那不堪回首的岁月,即便你短暂的忘记我,我也不怪你。”
“我爱你,秦斯年。”
“挽挽……”
甜蜜交织的夜晚,盛放的海棠花在爱人的怀中安心的睡去。
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孩,清醒,自知,坚定,强大。
相比沈挽星时期,秦斯年更心疼如今的郁绾绾。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只会让他倍加珍惜和宠溺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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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月朗星稀。
秦斯年和郁绾绾收到谢霆舟邀请去甘露寺祈福。
一水的豪车浩浩荡荡开向郊外。
到了甘露寺外的步行街,豆腐块的石板路只能下车步行,一行人路过斋菜堂,上面写着免费食用几个明晃晃的大字。
知非看着门口桌上那白的发光大包子,还有红枣馒头,漂白的开花的馒头和花卷,他小眼珠子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