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也睡不着。

他干脆把地上的东西胡乱收拾了一下，扔回车上。

又把剩下的马尸分解了，选了几块大的，用刀插了，绑在车厢里挂着。

然后单手拖着马车，追着华佗等人，往涿郡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

另外一边。

华佗一行深夜里赶着马车仓皇逃命。

那么多山贼，还都拿着武器。

他们谁也没觉得刘臻能活下来。

车厢里，华佗坐在车尾，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后看有没有火光。

担心山贼们会赶着他们的另外一辆马车追来。

李当之在前面赶车。

天色黢黑，根本看不清路。

其实马车早就脱离了官道，不知跑哪儿去了。

好在马匹的眼睛也有优秀的感光能力，夜里也能看见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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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驯养了多年的，不至于拉着车撞上什么障碍。

也就随他跑了。

华晴在车厢里，惊魂未定地抱着双腿。

她啜泣着问：“爷爷……刘臻他……能活下来吗？”

“唉。”

华佗叹了口气：“我也不不知道，只希望他福大命大，能绝处逢生吧……”

这话说出来，华佗自己都不相信。

刘臻单枪匹马，哪有那么容易绝处逢生？

华晴自然也知道这只是安慰她的话，捶打着自己的两条腿，咬着嘴唇道：“都怨我，路都走不稳，若不是摔那一下，他根本不用拼命，呜呜呜……”

华佗无言。

赶车的李当之听着华晴的话，心疼侄女，安慰道：“云霁不必自责，咱们本来就救了刘臻一命，他自己也说，多活着几天已经赚了，咱们就权当、权当他报恩了吧。”

没想到华晴听完，呜呜哭的更厉害了。

片刻之后，她情绪稍稳，开口央求华佗：“爷爷，刘臻他终究是因我而死，等咱们到了涿郡，使些钱财找人一起回去给刘臻……收尸吧。”

李当之显然不想再回那是非之地，说道：“咱哪还有什么钱财可使，值钱的草药物什全都在另外一辆车上，恐怕早就……”

“好！”

华佗忽然开口：“这刘臻年纪虽小，却已经当得英雄二字，我又怎么忍心他曝尸荒野？”

他拉着华晴的手说道：“爷爷答应你，到了涿郡，哪怕是卖了这马车，也要凑钱请几个人，一起把刘臻的尸首给找回来！”

要不是刘臻在，他们三个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李当之听了，也不再嚷嚷。

华晴更是一头扎进华佗怀里，“嗯”了一声，哭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