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秋又至。
日子如同白驹过隙,一晃眼便过去了数个日夜。
在秋风瑟瑟中,我先后送别走年迈的阿母和阿父。
我深深记得那两天的场景。
好像每每离别时,天空上都阴霾密布,也在为我的悲伤而哭泣。
雨水不大,却很凉。
我亲眼看着阿母和阿父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土坑之中时,心里有股刀绞般疼痛涌上心头。
他们的面容苍白如纸,就像曾经逝去的大祭司一般毫无生气,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曾经充满慈爱与温暖的眼睛。
这一刻,时间都好像凝固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一个兽人了。
其实也对,大祭司、阿母、阿父,三位至亲都死去。
巨虎族可不就只剩我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我眼里的泪再也不受控制,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瞬间被秋风吹起,飘向远方,承载着我对至亲的眷恋。
但我知道,我是巨虎一族的大祭司,我不能沉浸在痛苦里。
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
于是,我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按照大祭司生前传授给我的祈福语。
开始默默地为阿母和阿父祈祷。
我衷心地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顺利抵达兽神的身边,从此不再遭受兽世苦难和折磨。
在这寂静的秋风,凉雨中,我感觉自己的祈福语飘向了远方,跟随他们而去。
我看了阿父深埋的土地一眼,我让族亲离去,自己接着默默站立了一会。
之后,就带着双生子祭司走回帐篷。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见了虎肃。
虎肃怀里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幼崽,在他身旁,还站着他的雌性—虎蝶蝶。
他们一家望着我,眼里都透露出关心。
他们很恭敬的问候我,我也温和的回应了他们。
他们的幼崽真可爱,也是一头黄斑虎。
幼崽不怕我,奶声奶气的喊着我:
“虎雪大祭司,安好~”
我温和的看向幼崽,回应着他。
他呀,真的好可爱不是吗。
我接下来的主要事情,就是延续巨虎一族,让这些可爱的幼崽顺遂长大,不是吗!
我和他们一家人告别,心中的郁结竟消散无影。
至亲都离去了,我应该珍惜当下。
让巨虎一族永远的延续下去。
抱着这个信念,我一直在巨虎一族为族人,为族里祈福着。
在接下来漫长的数月乃至数年时光里。
我亲眼目睹着巨虎一族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世代更替。
与我同一辈分的巨虎兽人们,一个个都已逐渐迈入青壮年时期,身体变得愈发强壮威猛。
然而,唯有我自己。
面容却始终未曾有丝毫改变,仿佛时间在我身上定格,永远停滞在了十八岁的岁月里。
我也没有感觉周身不适,反而觉得日子越过,我的心绪越加平和、安宁。
双生子祭司,她们常常有空与我相伴,说着部落中我不知道的趣事。
日子过得这样的平和,哪怕岁月再次流逝,我也好似没有过多察觉。
但是,巨虎一族的兽人们却开始注意,我那永恒不变的容颜。
渐渐地,这种差异引发了族人对我越发深厚地敬意和尊崇。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令我哭笑不得的言论在巨虎一族里,悄然流传开来:
虎雪大祭司是不老不死的存在…
对于这个愈传愈烈的传闻,我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帐篷内,轻轻地摇着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但我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去制止它的传播,或许是因为我深知,有些事情一旦传开便难以阻止。
再加上,我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自己身上的特殊现象感到很疑惑。
虎盈大祭司以及前四任大祭司,并没有发生我这个特殊情况。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继续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