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亥时。
辞别了严贡生,范进几人整了整妆容,便让管家拿着帖子,上了衙门,托了门房递了进去。
汤知县呷了一口茶,悠哉悠哉地坐在大堂上,当即便看到下人手持名帖走了过来。
汤知县遂接了帖子,只见上边一个写着“世侄张师陆”,一个写着“门生范进”,下意识蹙眉。
张静斋他自然是认识的,此人惯会攀关系,屡次来打秋风,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
偏偏此人脸皮奇厚,跟狗皮膏药似的,撵都撵不走,甚至讨厌。
汤知县本不想见此人,准备随意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但又想到张静斋是同自己新进的门生来认门的,也不好将之拒之门外。
叹了口气,汤县令忍耐住心中的不快,吩咐下人把他们迎进来。
范进倒是不知,自己以为的张乡绅与汤知县交情深厚,竟是如此,差点被张静斋拖累得连县衙门都进不去。
仔细想想也是。
像是范进这种,从来没有过来往的。
中举之后,张乡绅都能腆着脸上门,说什么‘年谊世好’、‘异父异母的世兄弟’之类,就可见他嘴里的“汤世叔”是什么成色了。
估计也就是仅限于认识的层次。
这就相当于乡下某些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