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可没人跟他说这些,虽说这些年来,他身边从不缺阿谀奉承之辈,可谈得上知心朋友的,却是一个也无。
姑父、表兄虽也有心提点,但小欧阳牢记老父亲的嘱托,离严党远一点,并且身体力行的做法,更是让严嵩父子难以把他当作真正的自己人。
即便是娶了严嵩的爱女,结下了这一门富贵姻亲,但在很多时候,严党议事,总是会刻意避着他,而小欧阳也习惯了下意识地回避。
造成现如今这副局面,可不就是清不清,浊不浊的缘故?
范进看了看小欧阳,不知他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单纯客套话。
眼下他虽为小欧阳的上官,却也不是他的老子,没有必要时时提点。
如此想着,他很快就收住了话头,“欧阳兄,你是个聪明人,以后在本官帐下做事,多学学眉眼高低,总是没错的。”
关于小欧阳在大理寺与同僚相处不快,关系紧张的事情,即便是范进身在工部,却也通过翰林院的几位挚友,听说了些流言。
虽然不知内情,但大抵也能猜出一二。
小欧阳此人,满腹才华是不假,可于官场一道的人情世故,却是甚为匮乏,否则也不会做出连连顶撞几位上官的荒唐事。
若是换作常人,此刻多半已经主动提出告辞,而小欧阳却仍旧不动如山,丝毫没有起身离去之意,面上一阵变幻,“还请范世兄把话说得再通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