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服毒?”
叶蓁蓁三步上台,她伸出手,想要看看他的口中是否还有没咽下去的毒药,可手还没触到,便被一股微弱的力气缓缓压下。
惊雪望着她缓缓摇头,笑的柔和。
“郡主,求你…让惊雪最后为你唱一出折子戏吧。”
他连恳求都已变的如此无力。
朱雀牡丹的扇面缓缓展开,惊雪甩动水袖,一如初见,颇有绮意的甩向叶蓁蓁,胭脂香顺着细风拂面而来,沁人心脾。
心口阵阵刺痛,叶蓁蓁强忍着泪水,看他如盛开到荼蘼的牡丹,在台上绽放着最后一抹芳华。
他唇边的血痕,被他抬手抹去,剩下的那点也几乎与胭脂融为一体,不论怎么看过去,都依然还是人间难以找寻的绝色。
一如当初,他在曲终时缓缓向身子靠向叶蓁蓁,她一伸手,美人就自然而然的揽入怀中。
展开的扇面被缓缓合上,叶蓁蓁揽着他的腰,才猛然发觉,他原来已经这样清瘦了,他身为男子,却被身为女子的叶蓁蓁轻而易举的抱住。
“郡主……”
他轻轻的道了一声,停滞在眼前的手忽的卸力,折扇掉落在地,发出清脆一声。
手,也无力的垂下。
叶蓁蓁就这样抱着他,她不敢看,不敢动,她只能亲自感受着怀里本来还能自己支撑的身子彻底变软,无力的下坠。
她能感受到,感受到怀中人的呼吸从微弱再到变成消失,温度从微凉变成彻底冰冷。
他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他为何要这般着急服毒,为什么不等到她来。
是坚信她不会来,还是坚信自己已然没了活路,所以宁愿体面赴死,也不愿被当成细作,狼狈一生。
是了,他生如春水,柔媚如花,却终究还是不合时宜的生了一副傲然脊骨,宁折不弯。
她不过来晚了一步,少说了一句,他便毫不犹豫的赴死,永别人间。
叶蓁蓁本以为自己应当会哭的肝肠寸断,会伤心的不能自已,可不知道是不是落了太多的泪,她竟一点都哭不出来了。
叶蓁蓁也有些脱力的半跪在地,她怀里抱着惊雪愈发冰冷的尸体,她觉得她在做梦,可胸口时时传来的痛楚,却清晰的提醒着她。
一切都是真的。
顾闲行的死是真的,惊雪服毒自尽是真的,沈肆被下过大狱是真的,你必须要嫁一个人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