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远看到江清一直在搓眼睛，就拉着他的一只手，往宝殿左下方的阶梯走过去。阶梯上的人不满被人推挤，一个站在栏杆边的男子转过头来狠瞪来人，发现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拉着一个娇小的哥儿，那哥儿双眼通红，像是哭过，男子心一软，就下了两级阶梯，杜子远连忙将江清推上去，自己站在他的下面护着他。

这个时候，江清才看到了大雄宝殿的情况。宝殿门口，几排僧人席地而坐，他们都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着佛经。宝殿里面，几位年长的僧人围着一位胡须花白的年老僧人。老僧人只是双眼微瞌，并没有出声念经。他应该就是小沙弥口中所说的寺中方丈了。

现在还没到申初一刻，所以法会并未正式开始。殿下的信众虽多，但是都非常有默契地站好，并无人大声喧哗。一时间，大殿四周只听见梵音袅袅。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

只见老僧人忽地睁开双眼，江清仿佛看到了两股眸光从他眼中闪射而出。外面念经的僧人都停下了吟唱的声音，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隔了一会，老僧人开口了。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周遭信众一副听得如痴如醉的神情，连杜子远也听得入了迷。唯独江清，如遭雷击！

他听不懂老僧人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灵泉空间里的情形：一位须发皆白的僧人，从空间里的一间草庐里走了出来，来到灵泉旁边，对着他抚须微笑。

江清非常清醒地记得，灵泉空间升级了的事，他也是在参拜得道高僧的金身佛像时，才感应到的。那间草庐，就是那个时候多了出来的。他还未来得及进去查看，这僧人，却如入无人之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钟声传来，众信众如梦初醒，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江清也被钟声敲醒，他顺手摸了摸左耳痣，感应到灵泉空间还在，但他仍然心有余悸。

“清哥儿，你怎么啦？”杜子远发现江清脸色有点发白，以为他又受不了熏香在难受。

“无事。相公，我们回去吧！”

杜子远这个时候不再犹豫，扶着江清，穿过人群。

江清回头仰望，一片祥云笼罩在大雄宝殿上方。那老僧人，如初见时，双目微瞌，仿佛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