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杜子远到镇上,倒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牙人,他继续赶路,去找他的老师。
他的老师见到他健步如飞的样子,自然也是惊讶不已的。师徒两人各自倾诉一番,又是费了不少时间。待杜子远说起这次徭役之事,老学者欣慰他的学生果然观察敏锐,非池中之物。又是感叹造化弄人,出生农户,易受人钳制。
老学者虽然早已远离朝堂多年,但该有的政治敏锐,还是有的。他用手指了指天,又在纸上写了个“争”字。
“前段日子,出现了一起水匪恶意劫杀客船之事,你可有听说?”
“学生有听闻。”杜子远可不止有听闻,他还差点就成了那水下亡魂呢。
老学者抚了抚白胡须,一用力,不小心扯断了一根。他有些激愤地说道:“那水匪,至今仍未捉拿归案。传言,是有人故意为之。”
杜子远讶异,问道:“此事,与徭役一事,可有关联?”
“老夫猜测,是同一伙人所为。皆意在制造惊慌,引起民乱啊!可叹!可悲!”
老学者唏嘘不已,杜子远也一阵错愕。
“子远啊,如今你阿爹生死不明,你家中资产颇丰,也得早做防范,未雨筹谋啊!”
“学生受教!”
出了老学者家,杜子远又回了坤山镇。
之前行程匆忙,他不曾仔细留意镇上的风吹草动。如今听了他老师的话,他才突然发现,镇上乞讨的人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在自己的头上插上稻草,要自卖的。
杜子远以前为人谨慎,江清要请人割草,他担心村里人说闲话。杜老爹要买牛,他担心被人觊觎。可是现在,家中正需要他支撑起来,再瞻前顾后的,那就不是谨慎,而是懦弱了。于是,他催促壮牛,往牙行赶去。
走到一半路程,牛车被挡道了。原来,前方有人在卖身葬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