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贫穷,一样的不堪,一样的不光鲜亮丽。
覃敏瞬间觉得心理平衡了,然后又想到张灵悦搬到了圩上,卖酸料挣钱,日后想必也是要在圩上生活,不再回那个受她嫌弃的小山村了。
心情不由又低落下去,人家终究和她不是一路人。
自卑的同时,心中渐生不服气,不认输的斗志来。
你卖酸料挣钱,我不会做,卖不了,但我也可以卖别的挣钱,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那个贫穷的,村民恶毒、让人恶心的小山村,将来一定不会比你差!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她昨日没有送刀豆出来,昨晚到今早,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没有跟张灵悦说明不送刀豆的原因,现在突然跑去跟她说还要卖刀豆给她,但凡有点气性的人,都不会同意的吧?
而张灵悦怎么看,也不像没有气性的人。
覃敏思来想去,绞尽脑汁,要想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可直到午休结束,仍然没有想到。
不能再拖了。
瞅准张灵悦出门,覃敏也连忙跟上,叫道:“张灵悦。”
张灵悦颔首:“覃敏。”
“那个……”覃敏硬着头皮瞎编:“昨日我家里有事,所以没能送刀豆……”好假的借口,假到覃敏都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火辣一片。
“喔。”张灵悦又点点头,“哪你这个周末能送刀豆出来吗?”
覃敏一愣,不敢置信自己瞎编的烂借口被接受了,直到看清张灵悦是认真的,这才一喜,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
“那就说好了。其实就像前天我说的,你要是没空,以及上学不在家的时候,也可以让你妈妈送出来,于婆可以收的。”
前天她说这话的时候,覃敏还不知道她已知她是跟妈妈改嫁的拖油瓶,现在知道了再听,总觉得她好像有点不怀好意,像是故意提起,隐晦嘲笑她。
“怎么了?一直看我,”张灵悦摸脸:“我脸上粘了饭粒?”
覃敏连忙挤出一抹笑来:“没有。”
此后无话,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宿舍楼。
看着张灵音又抱住张灵悦的胳膊,姐妹俩腻歪在一起,想到她们说要考更好的高中,覃敏不由想到了一直努力学习的自己。
她不就是期望着有一天跳出村子,逃开被人闲言碎语,被小孩子追着丢石子、唱编的拖油瓶的歌嘲笑的穷破小村子,而努力学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