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婶蹑手蹑脚离开了家,以为自己胜利了。
结果晚上回家,迎接她的是被清空了的酸料瓶子。
婆婆还斜睨着她说:“我为这个家操心劳命,没人念着我一点功劳!我就是白辛苦的命,年轻时家里几回没吃的,不是我舍下脸去借谷借米,几个儿女都不知道养不养得大,如今养大了,我也享不着他们的福!不止家里养的,外头娶进来的也是没用的,没一个有良心的念着我的好,念着我的付出。活了几十年,回头想想,养儿养女,屁用都没有,还不如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听我随便说了句话,就放在心上惦念着了。”
洪婶正头顶冒火,想抄棍子揍儿子,听到了婆婆的话也没空多想,不料却听到公公一拍沙发扶手怒吼:“风俗一向就是男在女不大办,你闹什么闹?你看谁家老公还在世,老婆就请亲朋戚友办整岁大寿的?你要让人笑死我们家,笑死我?!”
“谁说没有?那潘家覃家,人家不就是老公还在就办大寿?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还讲老的那套!女的怎么了?女的怎么就不能办大寿了?非得要等老公死,那老公要是活一百岁不死,女的就一百岁都不办寿了?再说了,老公一死就办寿,那不是老公一死就大吃大喝,大操大办,这不是盼着老公死吗?这样你们做老公的就很有脸了?”
“你一一!你胡搅蛮缠!蛮不讲理!潘家覃家那是为了收红包、收礼,不讲究,你想让别人也这样笑话我们家,笑话两个儿子吗?”
“我啐!好处落在口袋里那才叫实在!什么讲究不讲究,人家不讲究又没少块肉,多了几块肉倒是真的!笑话又怎么样?阻止人家几个儿子做官做银行行长了?就你儿子们那点出息,还怕人笑?不给我办寿他们也没少被人笑,谁让他们没有个能干的老子!”
“你一一你就是听了你三姐那个妇女头头的撺掇!”
“没错!我就是听了三姐撺掇又怎样?难道她说的不是事实?她哪点说错了?我们妇女凭什么就要比你们男的矮一头,连个寿都不能办?没有我们妇女照料支撑着家,有你们的好日子过,下班还悠哉游哉去喝酒?!”
听到这里,按说洪婶应该听明白了,也记起下午的时候,以前的妇女主任,现已退休多年的三姨妈的确来过,但婆婆意有所指,睨着她,又拿她这个儿媳说话是几个意思?
素不相识的外人说的又是谁?
本着这是非常时期,多说多错,最好少说的想法,洪婶也不敢问,连儿子都不敢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