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明明才四十多岁的人,却有种老态龙钟的垂暮感。
这才短短一个月,那个曾经四面八风、雷厉风行、腰杆挺直的男人,
就被折磨得,折了腰,佝了背,卸了威严,只余一身的颓废。
在他周遭,也似有似无地笼罩着一阵死气。
慕辞看着这样的村长,目光闪了闪。
心口不经意地划过一丝轻微的刺痛,一股莫名的情愫涌遍全身。
心中突生悲戚,对生命多了一丝敬畏。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为他人心痛过了?
他又有多久没有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心中起过波澜了?
他记不清了!
他的心在他爷爷走的那一天,已经疼得麻木了。
后来在家族纷争中,在那些世俗的纠缠中,在那些他曾视若生命的“家人”的背叛中,他的心,早已被凌迟得七零八落。
他的心早已冰封,不为情动,不为世俗束缚,不为生死悲怆。
他见惯了生死,也看淡了生死!
对生命似乎都失去了敬畏之心。
直到他遇到了灵山,见到了小草儿,
他那冰封的心才有了一丝丝的裂缝,可也仅此而已。
此刻,他却对村长心存了一丝难以描述的情愫。
是怜悯吗?还是别的?
他说不清!
诚然,
村长这人,是值得尊重的!
他为这个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说吧!现在可以说了。”
在村长的堂屋里,村长窝进自己的专属躺椅里,向着火盆探出双手,缓缓说道。
显然,他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那个棚子里的事。
随着身上温度的回升,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又可以像从前那样,掌控大局了。
慕辞三人分坐在他四周,烤着火,也暖和了一下手脚,却没有人主动开口。
空气有些沉闷,三人盯着火盆,默不作声。
“咳咳!”
村长又咳嗽几声。
“我给你看看吧!”
慕辞抬眼看着村长,难得温润地说道。
他将凳子向村长挪了挪,靠近了些。
小主,
他先是看了看村长的眼睛,再伸出瘦长的手指,拉过村长的手腕,仔细地把了把脉。
“我出去一下!”
他把完脉,放开村长的手腕,站了起来,边说边疾步向外面走去。
“师父!”
都灵山见状,叫了一声,连忙起身,急忙追了出去。
他追上师父,跟上师父的脚步,跟屁虫似的,在一旁,亦步亦趋。
慕辞低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说什么。
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最近是越来越黏人了。
不过,这种感觉,他觉得挺好。
他如是想着,很快就走到了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