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太子玉曦出面,总算解救了青澄众人。然青澄并不领情,就在玉曦驱走所有侍卫宫人之后,正要上前查看青澄伤势,青澄却是一骨碌自地上爬起,也不顾鞭痕之痛,径直扑向青鸾。
青鸾先则受辱,再则受惊,如今更是伤痕累累,早已泪水淹腮,满心惊惧,见青澄奔来,立时将人拥进怀里,愈发引泣难息,实不知这样担惊受辱的日子几时方休!只怕末路亦是死局!
青澄却非是向青鸾寻求安慰,反是镇定劝解青鸾,“小姑姑不要哭!你越是哭哭啼啼,别人越是当你好欺!越是要以欺你为乐!我们又岂可使那恶人得逞!楸夫人说过,我们都不会死!千里万里她必护着我们!你不要怕!有我在!总有我在!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小姑姑不怕!”
青鸾立时止了哭声,倒也不是听劝,仍是为青澄的口无遮拦,只怕又要惹皇太子不悦,忙镇定心绪教训青澄,“你再不可胡说八道!哪里有恶人!倒是你——还不曾谢过殿下援手之恩!”
青澄这才回头看向玉曦,仍无趋附之意,反是淡淡问了句,“你怎么又来?为上回与你比划了几下剑法,我两个家仆都受了你母后责打!你却没事人一样!若无正经事,以后休得再来!”
“青澄!”青鸾忍着伤痛急声呵责,“你这是与谁人讲话?不为旁的,只为殿下刚刚救你性命……”
“却也不是谁人都能取我性命!只凭他几个?真若是取我性命的人,可也不是谁人都救得下!”
“你这孩子!”青鸾急得又掉下泪来,无奈何只能向玉曦行礼,“殿下恕罪!澄儿确实顽劣了些……”
“无妨!”玉曦摇了摇头,虽仍端着东宫太子的架势,然神色间总难免落寞,他注看着青澄,小心问说,“你的伤……还有小姑姑的伤,还有他们……都要处置一下。我使人去喊御医……”
“不用!”青鸾急道,“真的不用!谢殿下关照!不过是皮外伤,他们多半军中待过,都不碍事!”
“可是小姑姑你……”玉曦指着印在青鸾衣衫上的血印,“你都流血了,总归要敷些药才好罢!”
“她不是你小姑姑!你不要乱叫!回头你母后又定我们一个不守君臣之礼的罪名!挨打的还是我们!”青澄没有好声色,冷冷觑着玉曦,“你真有心!去把你爹叫来!让你爹看看他的狗有多会咬人!再有看看他娶了一个怎样的婆娘……”
“青澄!”青鸾情急之下一把将青澄推开,恨恨道,“你再要胡说!我当真打你!你……”话未说尽不由紧锁眉头,只为这样一推牵扯着两人个都伤口迸裂,青澄明亦是痛得呲牙咧嘴。
玉曦见状忙谦和道,“澄哥哥今日既不喜悦我,我去了就是。你们先处理伤口吧,等下我使人送些药来。”说时又看向青澄,见他总无与自己说话的意思,只能怏怏去了,只是未走出几步,大约总有不甘,又转回来向青澄言说,“实则,我母后并非恶人。只是她要统治六宫,这宫中妃嫔奴婢总有千人,要使上下有序、尊卑有制,难免要严苛法度、整肃宫规。小姑姑初来乍到不识天家礼制,母后费心教导,又难免有焦虑难持之急,一时躁怒苛责,还请小姑姑见谅。”
青澄不识玉曦求睦求和之心,仍旧哼之,“当谁未见过统治六宫似的!舅母也为舅舅统治六宫!却也从未见她苛待了哪个宫人!也未见着舅舅的王宫里谁人就尊卑不顾犯上作乱了……”
青鸾几要晕倒,如今这小子一张口她就胆战心惊,“好澄儿!当我求你好吗?你能不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