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以德赶忙穿衣服,破口大骂:“妈了个蛋的,你说话能他妈说完整吗?”
从官讪笑。
大喘气这的确怪他。
换上一副殷勤笑脸,杨以德快步出去迎接。
才一照面,袁大头也不废话,张口就说:“敬林,快去,派人排查一个叫卢锡安的人。此人藐视朝廷,构陷忠良,乃万死之罪!此人刚离开火车站,若所料不差,应当是去了车店宾馆一类的场所休息去了。”
听到“卢锡安”三个字,杨以德心里咯噔一下。
看看袁总督,再看脸色不太好的爱新觉罗·载振,杨以德便心知肚明,那卢锡安肯定是得罪这位亲王之子了。
他爹可是慈禧面前的红人!
但是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反问道:“总督,那卢锡安长什么样,可是知道吗?”
袁大头转头看向了爱新觉罗·载振。
爱新觉罗·载振轻哼了一声:“此人身材高大,约么五尺二寸到五尺三寸之间。没有剃发,头发长及脖颈,穿着西式服饰。言行粗鄙,形骸放浪……”
杨以德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被爱新觉罗·载振一描述,脑海中浮现出某人的身影。
这太容易辨认了。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
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卑下一定尽职尽力去办好这个案子!”
爱新觉罗·载振脸色好了一些:“不错,敬林还是知轻重的,有劳了。”
“尚书大人严重,卑下这就去了。”
杨以德知道卢锡安必然就是赵传薪,他大声喊道:“聚集人手,去南段北段的所有车店,大饭店以及宾馆排查。我自带一队人马,随机应变。一旦抓住此人,立刻来报……”
话是故意说给袁大头和爱新觉罗·载振听的。
因为两人认为赵传薪住进了宾馆大饭店之类的场所。
可杨以德知道,赵传薪这会儿在模范监狱呢。
所以,他带人自然是偷偷的去模范监狱外等待。
……
赵传薪被狱警带着进了牢房,黑乎乎的监狱里,两旁牢房里囚犯看见来了人,开始喧嚷起来。
“小白脸,你特娘的过来。”
“新来的么?嚯,个子挺高啊。”
“说你呢,来这里,皮肤挺嫩啊,老子摸一把。”
一个牢房里,有个囚徒将手伸了过来,似乎想要碰一碰赵传薪。
听他们聒噪,像苍蝇一样嗡嗡的,尤其还有不开眼的竟然伸手。
在狱警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传薪忽然窜了过去,抓住那人的手臂,在牢房的铁格子上猛地按压。
他力气非常之大,加上体重倾斜,只听得“咔嚓”一声。
那囚犯的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转九十度,骨头将皮肉刺的鼓了起来。
“草拟吗的,来,我看你还想怎么摸老子?”
他戴着魔鬼水晶眼镜,皮肤白嫩,若不开口,还道他是个斯文人。
可一张口,“含妈量”极高的话说出来,斯文人就成了斯文败类。
那些鼓噪声为之一静。
太特么凶残了!
狱警骇然失色,看着手臂夹在铁栏上,反转扭曲一个劲哀嚎,却愣是不敢将手臂抽回去的囚犯。
再看看赵传薪,狱警猛地抽出了警棍,哆哆嗦嗦的指着赵传薪:“你,你,你想干什么?”
赵传薪面不改色,掏出一把大洋丢在地上:“拿去给他治伤,剩下的归你们了。别废话,赶紧的,老子分分钟几十文钱上下,没空陪你们扯淡。”
“……”
两个狱警赶忙蹲着去捡钱。
随便找个大夫给接上骨,才能用几个钱?
他们赚大了!
赵传薪鹰顾狼视,目光转动,吼了一嗓子:“还他妈有没有人想要疗伤的,报上名来,我成全他!”
虽称为模范监狱,可这里关押的不少都是穷凶极恶的重刑犯。
可当赵传薪一开口,竟无一人敢搭话!
“草拟吗的一群贱骨头,老子要是在这里,把你们一个个骨头都敲碎!啊……tui!”
狱警捡起了钱后,虽然还是前面带路,却离赵传薪远远地。
仿佛靠近了,就有骨断筋折的危险。
没多久,到了张榕的牢房外。
赵传薪往里一看,牢房还挺干净,这一屋里只有四个人,里面竟然还陈设了简单的文房四宝和书桌。
也不知道是张桂出钱买通了狱警,还是赵传薪之前跟杨以德打招呼起了效果。
张榕正在写写画画,看见外面有人来,抬眼打量。
当见了赵传薪后,他霍然起身:“赵……”
赵传薪使劲咳嗽了一声:“能让我双枪快腿小黑龙卢锡安来看你,也是你张榕的荣幸了。”
“啊,是,卢先生,多谢你来看我。”
张榕立即反应过来。
他是了解赵传薪的,化名和名号一大堆,关外一点红,混元霹雳手啥的,现在多了个双枪快腿小黑龙,也是基本操作,勿六就是了。
赵传薪对左右的狱警道:“你们先离开,我有话要对他讲。”
狱警:“这……”
“嗯?”赵传薪板起脸来。“是你们拿的钱少了,还是我卢锡安掰断的胳膊不够多?”
狱警打了个激灵:“钱不少,胳膊够多了,我们走远些就是。正好,也要去叫大夫给那人接胳膊。”
见赵传薪如此威风,张榕也是吃了一惊。
这人看似没正形,可走到哪都威风八面,也是一大奇事!
等狱警走远了,赵传薪靠近铁栏,小声道:“你姐姐张桂,去鹿岗镇求我来救你。”
闻言,张榕先是惭愧,因为张桂为了他操碎了心。
而且,他本就还欠着赵传薪的人情呢,现在又老烦人家来营救,内心十分过意不去。
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希冀之色:“赵先生,可有办法?”
“我来的时候,观察了这座监狱,比我料想的更严密。”